一塵蒼老眼眸,看著那一個個被佛兵裝在了雞籠子裡,拎著走的小娃娃,流露出無限悲哀。
佛說,世間皆苦,信我者可脫離苦海。
如今一塵就在這苦海中,看著自己信仰的佛興風作浪。
“唉……”諸多無奈,化作一聲嘆息,一塵返回善法寺,迎面撞上了釋慧,便下意識行了一禮,“師兄。”
釋慧看到一塵,明顯愣了一瞬,旋即笑道:“原來是一塵師弟,老衲還有事,請見諒。”
說著,釋慧便急匆匆的走了。
一塵見釋慧如此著急,只當是弘法給釋慧安排了任務,心中愈發沉重起來。
釋慧如今第千佛寺的方丈,不過此次佛子,安排釋慧跟隨弘法,來到金光府,負責鎮守金光府之事。
雖然不知道佛子究竟為什麼這樣做,但釋慧也不敢拒絕,便留在弘法身邊,負責傳遞命令之類的打雜的活兒。
如今釋慧、弘法到的第一天,整個金光府便鬧翻了天,一塵感覺要不了多久,善法寺也將從佛廟變成魔窟。
想到這,一塵臉上的皺紋都更多了。
只是一塵並不知道。
急匆匆離去的釋慧,並不是傳遞弘法和尚的命令,而是一個人,悄悄來到後山。
善法寺後山,叢林茂密,草木遍地,釋慧徑直走到一處無人注意的山崖,扒開灌木,顯露出黑洞洞的洞窟。
釋慧扭頭四顧,確定沒人跟著,便鑽進了洞口裡。
這洞口外窄內寬,前半段還要匍匐著身體爬行,後半段便能直立行走,再往後竟豁然開朗,是個如同小房子般的山洞。
裡面光線昏暗,全靠一枚夜明珠提供光亮。
釋慧的到來,引起了一道驚呼,一個豆丁大的娃娃,嚇得連忙退後。
見狀,釋慧連忙說道:“大寶是我,我是爹爹。”
那娃哇虎頭虎腦,看起來不過六七歲,聽到這話,方才冷靜下來,看清確實是釋慧,連忙張開雙手,跑進了釋慧懷裡,嚎啕大哭:
“爹爹,爹爹,你怎麼才來啊,這裡好嚇人,我不想呆在這裡了。”
“哎呦。”聽到自家孩子哭鬧,釋慧感覺自己心肝都在揪著疼,連忙將娃娃抱起,輕輕拍打背部,耐心安撫:
“大寶,你現在可不能出去,外面亂的很,到處都是抓娃娃的,你要是出去,可要落入那群人的手裡。”
孩子年齡小,安撫一陣,又拿出食物,很快便破涕為笑。
看著正在一心一意吃饅頭的娃娃,釋慧露出慈祥的笑容,但想到金光府如今的狀況,又不免頭疼。
這孩子是釋慧和情人所生,名為賈佛,說起來也是命苦,出生時,母親便因難產而死,寄託在親友之家,受盡了冷眼,孤苦伶仃,沒有依靠。
釋慧斬不斷六根情緣,也無法捨棄千佛寺的身份地位,陷入兩難之境,只能私下偶爾相見,平日裡悄悄送去錢糧。
但此次金光府,因為弘法和尚下令,徵收幼童,釋慧面對血脈親情,再也忍耐不住,提前賈佛藏匿於這個洞窟,躲過追捕。
只是釋慧很清楚,這只不過是權宜之計,他跟隨弘法和尚來金光府,肩負重任,忙的不可開交,根本沒多少時間。
賈佛的存在,一旦暴露,被強行徵收進娃娃兵裡不說。
連釋慧自己也要因此受到懲罰。
畢竟如今的釋慧,可是千佛寺的方丈,方丈有私生子,公之於眾的話,他這個方丈也就當到頭了。
一方面是血肉親情,一方面是權力地位,像是兩根繩索,左右拉扯,將釋慧夾在中間,難以取捨。
不過,釋慧倒是有一個完美的解決問題的方法。
那就是親手將賈佛給殺了。
反正賈佛是私生子,除了他之外,沒有旁人知曉。
解決賈佛,釋慧將再無任何的把柄,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千佛寺方丈!
想著向著,釋慧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忽然,正在吃包子的賈佛,因為吃的太急嗆到了,猛地咳嗽起來。
看到自己孩子咳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釋慧心中殺意蕩然無存,本能將賈佛抱起,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幫助其順氣。
時間流逝。
在洞窟中待了一會兒,釋慧站起身來,他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否則必然會引起弘法的注意。
臨走之前,釋慧對賈佛叮囑道:
“大寶,這些乾糧和水,夠你吃三天,已經給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