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寺已是將近千年,座落在少室山半山腰上,依山傍水,蒼綠環抱,黃紅牆緯格式醒目,幾條清溪涓涓自寺旁邊環繞流過。少林寺幾經擴建,如近已是頗具規模,少室山山上山下沿山蜿蜒連綿成片,寺中樹木蔥生,蒼松挺俊,白楊高聳,院內陵塔比比,碑林密佈;殿堂裡沉香瀰漫,紫煙繚繞,佛像經閣畫廊,金碧輝煌;再遍觀寺廟間,黃sè牆垣,翹簷懸鈴,映入眼目;寺內眾僧魚貫穿梭,鐘聲悠揚。
但是今rì,寺裡卻不如往常般忙碌與安然。寺裡上下里外到處均瀰漫著一股壓抑,一種憂愁,一份衝動,幾份怒火。僧人們面無表情,行走匆匆,如同行屍走肉,確似少魂缺魄般,目光中無不流露出一份恐懼。唯獨只有那些擔負護寺的武僧們在寺裡各個關鍵之處緊張彷徨而小心翼翼等待著。
等待著什麼,卻無人能說清道明,一場暴風雨既將來臨,寺裡已是雨未至風已滿樓了。任天琪率天下群雄前來少林要人已是眾所皆知的了。
一間簡陋僧房裡,是間不大的臥室,除了一張案臺,案臺上擺一尊佛像,房角有一個書架,架上有幾卷書卷,就是地面幾個蒲團;四壁牆上懸掛些對聯,牆角處卻有幾盤上好的蘭花,花開正豔,室內清香飄然,卻無煙塵的刺鼻。
室內有一老一中一少三位僧人。老和尚已五十好幾,卻神采飛揚,威嚴藏匿不得,濃眉黑鬚,虎額獅鼻,方口大耳,一身白sè僧袍,正盤膝而坐,閉目不語。中年和尚年方三十不到,方面隆鼻,一張優俊之臉,著一身青sè僧袍,腰束黑帶,jīng明強幹,正恭恭敬敬垂手站在老和尚對面。小和尚卻是個年滿十歲左右沙彌,立在老和尚身後,一臉童真,正一雙大眼圓睜,滿臉好奇渴望瞧著中年和尚。
老和尚法號明知,是少林主持明惠大師最小的師弟。中年和尚法號淨名,是明知大師座下大弟子。小沙彌法名虛塵,才入寺不到兩年,卻是個頗為機靈調皮的孩子。
淨名笑道:“師父,你老見到過淨立師弟了吧?想必師弟已是長高見胖了?”
明知大師嘆口氣,睜眼道:“空長個頭枉長身子有何用,還不是同一付皮囊嗎?見是見著了,亦只是遠觀,未曾說得上話。哎,還莫如未曾見到般好啊!”
淨名笑道:“怎麼,他頂撞師父您了?”
明知大師道:“這倒沒有,淨立不是那樣之人的!倒是如今淨立身手遠勝昔rì,亦是出神入化,是遠遠勝過你等的了,這故然令為師心慰。可淨立xìng子脾氣卻亦見長,還大得很呢,殊不知激昂令人蒙智,高處不甚耐寒吶,這倒令為師更是放心不下了,罪過罪過!”明知大師合什閉眼頌號。
淨名笑道:“等幾rì師弟過來了,我代師父訓斥他就是。”
明知大師嘆口氣,搖搖頭,苦笑道:“師徒見面,還如此偷偷偷摸摸,又哪能頂撞到為師的,哎……”
明知大師愛惜座下眾弟子,疼愛每個人。如今淨立前來寺中興師問罪,自身已是難逃其咎,又何必再去告訴寺中各位弟子,免得各人受得牽連;明知大師在寺中難以自立心頭頗為煩惱故而不想多言,言語斷斷續續,前後不一。
淨名是莫名其妙探手撓頭,虛塵更是滿臉茫然,不知所云了。
明知大師回頭道:“此二rì,寺裡師伯們有未問起為師的去處?”
小沙彌虛塵道:“回師父,這兩rì裡唯明義師伯昨rì飯後來串門瞧過,見您不在就又出去;倒是淨榮淨貴兩位師兄來過兩次,問起過您老去處。”
明知大師手捋鬍鬚,雙目遠眺,道:“那你又是如何作答的?”
小沙彌虛塵笑道:“回師父,徒兒說是山下龐員外家作法事,師尊擺不下面子,前去作得道場了。”虛塵幼稚臉上呈見得意神sè。
明知大師微笑著點點頭,連聲道好,又沉默不語。
明知大師本是生xìng活潑開郎之人,平素又多機靈,善言多才,自小就為師尊們疼愛。但自明惠大師引咎自責,閉關面壁懺悔以來,明知大師一改往rì常態,少言寡語,終rì在房中打坐,對寺中之事不理不問;明知大師亦一再叮嚀座下各弟子,好生自愛,不可多管閒事,尤其是要禁言慎行:寺中不許的,不說不作;師尊們未交代的,不言不作;不知好壞可否的,不言不作。
淨名上前一步,惱道:“師父,淨榮淨貴二人愈見欺人太甚了。明根師伯僅是代理主持而已,淨榮淨貴僅是借其師尊狐假虎威,處處逞能!明惠師伯再有二十天就可出關,他們師徒亦不知有所收斂。我們的苦rì子總算熬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