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被注視的灼熱。猛地抬頭尋去,撞入了一雙清澈的剪水雙瞳,淪陷就在那一瞬……
不確定,心底的那根弦似乎被輕輕地撥動,輕顫不已……
“與姑娘合奏的一曲,將使在下永生難忘。”說話的是眼前這個白衣男子,他的眉目清秀俊朗,明明與我年齡相仿,臉上卻仍帶著一種稚氣的純真,似乎不諳世事、不染凡塵!
他身上有一種令人忍不住想要親近的氣質,我不知道是因為他的純真,還是因為他低低柔和的嗓音,或者是剛剛與他傾情合奏一曲的緣故。笑著對上他清澈的眼眸,輕聲道,“我也是。”
話音剛落,我們眼眸對上的同時,兩人都一起輕笑起來。不用解釋原由,我們都懂,那是一種覓到知音的暢快和滿足。
他在我面前坐了下來,彼此沒有半點兒拘謹和不自然,我們彷彿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而非才剛剛初次見面。從音律話到樂器,從愛好談到特長,從天南論到地北……我們談得很投機,交流的相當快樂,我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了如相識多年的知交之間的共鳴!
然而,無論是我或是他,卻都忘記了告知對方姓名!在很多事情發生以後,我經常在想,如果當時我們彼此知曉了對方,很多感情、很多事情是否就可以及早地避免了呢?可是,這個世界上終究沒有“如果”……
思婕在岸邊喚我的時候,我和這個白衣男子正在談論簫的問題。我接過他手中的玉簫仔細端詳、細細撫摸,笑得燦若桃花,“這支碧玉簫真好看!”話落,我的笑意微斂,表情和語氣中都有著淡淡的遺憾和失落,“我也很喜歡簫呢,可惜我學過幾次都找不到竅門,連基本的指法都會混淆。”
他笑言,“我教你,和先生們教的方法不同,我保證你能學會。”
“真的?”我的遺憾和失落情緒一掃而空,緊緊盯著他追問,“那最少要幾天能學會?”
見我如此,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你善琴,自然能將琴簫之間的道理融會貫通,多則一月,少則七天,你必能吹吟出簡單曲子來。”
“當真?!”
“自然是真的。”
我笑著執起了他的碧玉簫,在他面前拿捏著手法,笑問,“是這樣吧?你現在就教我!”
他站起身笑著走到我身邊彎下腰來,伸出手來欲指教我的握簫指法。恰逢此時,一陣熟悉刺耳的尖細聲音由岸上傳來,成功地打斷了北嶼亭中我們的動作。我轉首望去,預料般地看到了終年翠衫不變的思婕,以及她手中的一片青翠竹葉。以竹葉吹出聲音是我教她的,當我人在這片禁地時,我就習慣她以那樣尖細刺耳的竹葉聲喚我,帶點兒小聰明。
“看來今天我是沒機會向你學了,有人來叫我了。”我站起身,無奈又惋惜地向他笑笑。
我沒有錯過他眼中同樣閃過的惋惜。只聽他微笑著說:“那我可以下次教你。”
“你以後還來……這裡?!”我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他,不確定又有些不置信。當他清楚了這裡是禁地的時候,他難道還敢再來?
他卻笑的平和,“為什麼不?”
那一剎那,我被他那樣純粹乾淨的笑容,以及清澈透亮的眼眸蠱惑了,迷醉了心神!
世上竟有那樣的笑容和眼眸,令人忍不住想要去擁有和呵護!
陡然間,我的心情莫名的愉悅起來,“我每天這個時侯都會來這裡,你能來,就過來教我吧。”
“一定來!”他好看的唇形邊漾起好看舒服的笑,眸若生輝,似乎有什麼在那汪清泉中孜然而生。
“那,便告辭了!”在他的溫言笑語中,踏著輕碎的步子,我離開了亭子。
秋風瑟瑟,吹起了水面的溼氣,撩動北嶼亭四周的輕紗,似乎也掀起了心湖上的一層漣漪。
入夜,就在我要準備睡覺時,府內的管家過來替父親傳話,要我速速前往聽松閣。我心下沒底,父親這麼晚還傳我過去所為何事。
走在鵝卵小石鋪成的小徑上,我和身後的管家一前一後安靜無語。馬祿已是年過六旬的老人了,他在王府忠心耿耿、任勞任怨了大半輩子,憑著他出色的手腕和處世,如今在郡王府的地位已經僅次於主子。就是父親,也是要賣他幾分面子的。
我斷定他多少會了解父親為什麼要傳我過去,因為父親不會瞞他,也瞞不過他。“馬管家,你知道爹找我所謂何事?”
馬祿的臉色很硬,已經是六旬的花甲老人了,但卻看似只有五十上下。他沒有尋常老人的慈祥和藹,沒有尋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