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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人的唯唯諾諾和阿諛奉承。“回郡主,奴才不知!”

其實,我本就不指望從他口中探出什麼,畢竟像他在王府幹了大半輩子、地位又不低的人,為人處世可是非常懂得分寸和拿捏的!我輕輕“哦”了下,便沉默不再言語。

到了聽松閣的拱形院門前,馬祿止住了腳步。我會意,向他微微頷首示意便獨自邁進了院門。才走幾步,馬祿的聲音帶著難以察覺的激動從身後傳來,“郡主,似乎……是世子回來了。”

在我對“世子”反應過來前,馬祿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無盡的夜幕中,獨留下因恍然領悟而震驚興奮、卻是呆呆站立的我。

聽松閣的院落裡植滿了青竹,只因父親愛竹,愛竹的君子品性。院落裡是一年四季不變的碧色,在這樣沒有星星、月色朦朧昏暗的夜晚,便成了一團森然的漆黑。夜風一陣一陣吹的竹林搖曳不定,竹葉的“沙沙”聲不絕於耳,為這一片被漆黑所籠罩的院落更添了幾分驚悚和詭異!

這一切已然不能影響我的前行或者心境。只因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竹林,我已經獨自穿行了十八年,父親考我功課的時候,我犯錯要受罰的時候,孃親忌日的時候……

習慣了嗎?也許是吧。可是其中究竟包含了怎樣的心境歷程?!惶恐、難過、傷心、茫然,還有……寂寞!冥冥意識中一直有這麼個聲音告訴我,那些逝去的曾經,這樣一條路上,其實還應有個人在我身邊與我一起走過。只是,那個人缺席了。

透過眼前疏疏零零的竹子,我可以看到點點亮光,父親的臥房已經臨近。就在十步之遙的前方,在去父親臥房的必經之路上,在周圍一片蕭瑟竹子的映襯下,一抹白影翩然佇立!夜空中的朦朧月光被一簇竹葉所遮擋,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但是由那頎長的身形可以確定,那無疑是個男子。

我佇立原地遙望著那抹白影,我似乎知道他也是同樣注視著我,即便看不清,但我能夠感受到那樣一道非同尋常的注視著我的視線——期盼、激動、欣喜、不安、灼熱,情緒萬千!

我想說些什麼,卻只是動了動嘴唇沒有發出聲音,那一刻我才發現,我的雙唇竟然不自覺地打顫著!

“昀……”再開口的聲音是沙啞低弱的,全然不是平日裡的清幽婉約。耳邊除了瑟瑟的風聲和“沙沙”的竹葉聲外,寂靜的可以聽到自己亂了的心跳。我努力撫平自己的情緒,暗自深呼吸,然後才重新開口,仍帶著一絲顫抖,“昀漾?”

“是我,姐姐。”他應了我,肯定了我的沒認錯人。他的聲音很溫和,仿若陽光般和煦。雖然看不見他的神情,但是感覺的出來,他的臉上帶著笑意,一如他的聲音那般和煦!

他真的是昀漾,我那個此生從未見過面的嫡親弟弟!他比我晚一年出生,原本他的出生應該會給整個郡王府期待、歡樂、喜悅、福幸甚至更多。事實上,他確實是在眾人的期盼和喜悅中誕生,可是他的誕生沒有帶給眾人歡樂、喜悅、福幸乃至更多,因為母親生他時難產而死,因為他不是個健康嬰孩,他有先天性心疾。於是,尚在襁褓中的他被送往了遙遠的醫峽谷,那裡的谷主神醫是父親的世交。父親的這一舉動,明為替弟弟求醫養身,實際上我明白,父親是在逃避,他無法面對母親死也要生下的弟弟!昀漾出生的十七年來,父親從未去醫峽谷看望過他,父親也不允許別人去看他。他,就這樣被遺棄在了遙遠的醫峽谷,這世上明明有著他自己的血親,明明有他自己家園……

好在,7歲那年的一次偶然,我在父親的書房翻到了與醫峽谷的聯絡方式。於是,從那一年起,我便與昀漾以書信秘密地保持聯絡,有時半月一信,有時一月一信,信上大事小事、善事惡事無所不談。信中,他便是喚我“姐姐”,我們雖然從未相見,卻是培養了很和睦亦深厚的感情,譬如:他的名字“昀漾”,舒昀漾,其實是我為他取的,只因父親當年連名字都不曾替他取。

我聽到他的回答,閉上眼睛再次深呼吸,然後睜眼,竟感覺雙眼有些溼潮。“昀漾,我聽接你的人傳回訊息說你要明天晌午才到,原來你提早回來了。”

“是的,姐姐。我讓他們加快了行路的速度,想著能儘快見到姐姐。”

他沒有提到父親,是因為他心裡對父親多少是有怨的吧。我這樣想著,覺得以後的日子還長,會有很多時間和機會去消除他們父子之間的隔閡。於是,我的臉上揚起燦爛明媚的笑顏,一步一步緩慢地向他走去,向著那抹白影而去,即便在這樣的漆黑中他不一定能夠看見我的笑容。我邊走邊說:

“郡王府的小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