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卻剛剛多出一句:自願歸於地府。
陳碩貞哀怨地盯著閻王,一字一句答道:“我不稀罕天界,只想重生人間,想再見到一個人!”
閻王瞪大眼睛:“誰?”
“金夕!”
“金夕?”閻王聽到這個名字,一屁股跌坐在黑椅上。
這著實是個令他最為頭疼的名字,姬慕菲因他而被掛在賬上如今無法處置,金夕在冰洞險些被他收回生壽,可是因為姬慕菲的錯誤,無奈之下只好稍縱他一筆;其後,靜光來此也是哀求再見金夕,後被投入長安武家,實乃武媚。
眼下,又來個女子,竟然放棄天界永生,只做凡人而求見金夕。
“咳!”黑無常見閻王又被感染,趕忙乾咳一聲,衝著陳碩貞說道,“你生前曾登帝文佳,為蒼生而不惜生命,登天界方能感化天下,如今卻不知為何要見那個,那個狂傲的金夕?”
陳碩貞立答:“我是他的娘子,我捨不得他!”
閻王抬手,剛要說什麼,白無常立即搶過話題:
“身入地府,必須抹去記憶,再也記不得金夕,相見又能如何?還有,萬一見面之際他人已老去,又有何用?不如遠離才是,否則定會引來再一次的變故。”
溫媱在金夕眼裡屬於自盡,貞兒也是自殺身亡。
“我就是想求諸位不要抹去我的記憶,即使死在金夕眼前也好。我不怕他老去,也不貪相有,哪怕遠遠看一眼就足夠!”
貞兒悽悽而答。
閻王又抬手。
“休想,”黑無常直接制止,“諸界有輪,各有制則,好生投胎去吧。”
陳碩貞緩緩跪下來,已是淚流滿面,“求求閻王爺,我們雖是夫妻,可是隻做夫妻兩日,第一日之後就離開,我以為他已經死去;可是好不容易相見,卻又將他忘記,剛剛恢復記憶,卻生數已盡啊……”
哭聲淒厲,閻王不禁跟著嘴角蠕動。
黑白無常瞧著閻王的臉色又互相對視一眼,馬上舉步上前,意欲將陳碩貞架離。
陳碩貞猛地站立起來,大聲嘶叫:“我就不相信你們這裡一往公正!”說著,就要取判案上的書冊。
可是,她拿起的,恰恰是三人最為撓頭的一案,上面只有一個名字:姬慕菲。
啪!
閻王猛拍桌案,嚇得陳碩貞手中書冊落下,他厲眼瞪向臺下兩位無常,好像剛剛想起幾番想說話都被他們搶了去,沉聲喝道:
“這裡,誰說了算?”
“爺,爺!”兩位將軍連聲答道。
閻王喘口氣,凝視著陳碩貞,低藹說道:
“不吞迷魂丹萬萬不能,可是若想見到金夕倒不是不可能,不過你別忘了,他記得你卻不一定能認出你,但你卻絕對記不得他;還有,那個,對,那個狂傲的傢伙有可能離開凡界,你永遠也見不到他。不如這樣,我就破開先例,還是準你返回天界吧。”
“啊?”
黑白將軍異口同聲驚呼。
“不,不去天界!”陳碩貞絕不同意去往天界,見閻王如此真誠,只好嘆道,“只要,只要能夠見到金夕就好。”
“白無常,轉生!”閻王令道。
陳碩貞服下迷魂丹,哀哀悽悽步入轉生橋。
啪!
閻王拿起姬慕菲的那本賬薄摔在桌案上。
兩無常見到陳碩貞沒有再次迴歸天界,總算沒有違反規制,急忙上前拍打閻王為他解除疲累,口中不斷恭維著。
閻王爺又偷偷睜眼瞧看一眼兩位將軍,嘴角滿意地撇撇。
───凡界長安城,一個農戶家。
“哇……”土屋內傳出一聲啼哭,一個嬰兒誕生。
很快,傳出一個女子失望的聲音:“阿郎,對不住,是個女娃。”
只聽裡面男當家高興得大笑,“哈哈,女兒家也好,只要你們母女平安,比什麼都好,我瞧瞧,哈哈哈,生得好俊俏,好好!想要男兒的話,我們再生。”
“夫君,家裡這麼窮,哪裡能養活兩個孩子。”娘子嘆氣。
男子似乎要擺脫裡面的尷尬,生澀說道:“給咱們女兒起個名字吧。”
“也好,你讀的書多,便弄個好記的名字。”
男子沉靜片刻,拍著手說道:“喚做文真,不要像我一樣再習武,叫她好好習文,悟出真性,也像個男兒名字,叫起來倒也舒坦。”
“好,”女子答道,停頓一刻,又言:“不如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