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通知他倆。”李冰心急步退出臥房。
楚天琪匆匆扣好衣服,走出房外。
“哎,”胡玉鳳抖著身上的外衣道:“你找我還有事嗎?”
楚天琪道:“從今天起你就搬到小閣樓來住,住樓下的房間,另外,我想見見你的那位華哥。”
楚天琪未等胡玉鳳答話,已消失在樓欄過道里。
胡玉鳳怔怔地呆在原地。
楚天琪為什麼要自己搬進小閣樓?
這個問題並不算重要。
也許楚天琪重情,一夜夫婦百日恩,對自己自當另眼相待。
也許共謀大事,楚天琪還有許多事情要與自已商量。
楚天琪為什麼要見王秋華了?
這是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關係到自己的性命和整個計劃的實現。
關於陰殘門的事,楚天琪知道多少?
關於華哥和整個計劃,楚天琪又知道多少?
楚天琪昨晚一夜風流,是否在耍弄自己?
胡玉鳳將衣襟一紮,閃身一躍,從視窗穿出。
她飛身躍下閣樓,目光掃過四周,確信無人之後。掠過院牆,直奔山坳墳地。
山坳墳地。
楊玉輕撫著凌雲花的墓碑,潸然淚下。
宋豔紅在墓碑前擺著供果、香燭、冥紙,眼中亦淌著淚。
凌雲花畢竟是楊玉的夫人,而且至死都真心地愛著楊玉。
可是二十多年來,楊玉卻未曾給過她幸福。
自從在樂天行宮,宋豔紅以犧牲自我撮合他們之後,他們從未真正在一起生活過。
一想到這件事,宋豔紅便覺得內疚,當時的選擇真是個極大的錯誤。
如果當年不是這樣做,情況也許比現在要好。
凌雲花將會是另一種命運,那也許是好運。
俗話說:能知三日事,免去百日憂。
人若有先見之明,就不會有這許多麻煩和後悔。
楊玉和宋豔紅祭掃過凌雲花,又到陳青志墓前燒了一柱香,最後停立在呂懷玉的小石墓前。
呂懷玉是昨天落葬的,就葬在“楚天琪”的墓旁。
新墓。新土。新的淒涼。
楊玉抖著手,顫聲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琪兒剛滿百日便被劫到南天秘宮。
十八年的南天秘宮精心培養。
琪兒成了南天秘宮的第一號殺手。
血腥的殺手生涯,替皇上即那個神秘的宮主賣命。
琪兒當上了京城禁軍統領。
接著是……
最終,琪兒不能不假死,以求保全性命。
然而,假死的琪兒仍擺脫不了厄運。
陳青志死了。
孫兒懷玉也死了。
恩仇,野心、陰謀……武林的各種糾葛,真如層層蛛網罩頭,掙也掙不脫,躲也躲不過。
鵝風堡在危急之中!
楊玉輕咳一聲,身子搖晃,幾乎站立不穩。
宋豔紅急忙扶住楊玉,抓住他顫抖的手:“你怎麼啦?”
他沒有回答,咬緊的嘴唇裡滲出了一絲鮮血。
她明白,他身體太虛弱,加上一路奔波和心中的焦急悲傷,病體無法承受這沉重的壓力。
“你需要好好休息了。”她關切地道。
“我……不要緊。”他吃力地搖搖頭,突然,他猛地推開她,扭過臉:“琪……兒。”
楚天琪出現在墳坪上。
他瞪著一雙驚愕的眼睛瞧著楊玉和宋豔紅。
“琪兒。”楊玉踉蹌跨前幾步,險些跌倒。
宋豔紅搶步向前,托住楊玉手臂。
楊玉想說什麼,一時氣促,說不出聲,只得喘著粗氣,將身子倚依著宋豔紅。
三人黯然相望,感觸萬分。
楚天琪沒想到短短几個月裡,楊玉又蒼老了許多,滿頭白髮,惶驚的病容,佝僂而顫抖的身軀,就象一個行將入木的垂死老頭。
同時,他也沒想到久聞宋豔紅病人膏盲,已無藥可救,服了楊玉的藥後,病已痊癒,容貌仍像當年一樣美麗動人。
楊玉和她並肩相依在一起,就象是父親與女兒,說是爺爺和孫女,也不算過份。
若非親眼所見,楚天琪怎麼也不會相信這一事實。
半晌,楚天琪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