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興為了激勵士氣攀上城頭的舉動不僅讓他耗費了許多真氣,劇烈的動作牽動了傷口,更是震傷了內腑。
然高興出身龍組,常年遊走於生死邊緣,縱使雙手雙腳都不能動彈也照樣能夠殺人。更何況《長生訣》突破至第五重後,其中蘊含的生機更是磅礴,以那雄厚的真氣溫養身體,當高興與濟州軍短兵相接時,雖然體內真氣只有七層,胸腹的氣血只是將將順暢,但他總算有了率軍衝陣的資本。
高興一邊奮力地幫主身旁的青州軍襲殺敵人,減緩己方死傷的速度,一邊抽空向青州城東城門看去。只見圍堵在城門處的百姓已經有大半進入了城中,但城外卻橫七豎八躺滿了無數被踩踏致死致傷的無辜者。
“啊!”高興只是一回頭的功夫,耳邊便傳來鄭富淒厲的慘叫聲。
高興心中一驚,連忙扭頭看去,就見鄭富的左臂竟齊肩而斷,斷臂在空中打著轉,最後砸入汙濁的土地上,很快便被混戰的人群踩得面目全非。
斷臂之痛讓鄭富臉色霎時變得慘白,扭曲的臉上沁滿了汗珠,他的身子向後踉蹌了幾步,半邊身子都劇烈地顫抖著。
“找死!”看著有兩名濟州軍獰笑著再次攻向鄭富,而後者卻因為創口的痛感而未留神,高興心中頓時怒不可遏,爆吼一聲,身子如同蛟龍出海一般躍起,手中的鋼刀奮力一記橫斬。
先是兩聲“啪啪”聲,接著便是“噗噗”兩聲,那兩名濟州軍不僅手中的兵刃斷折,就連脆弱的脖頸也在高興的怒斬下被劈的血肉模糊。
鄭富乃是盱眙鐵騎的老人,是高興一手帶出來的兵,後來又跟隨他狠狠打了幾場仗,讓陳將黃法氍灰頭土臉,最後解了陽平之困,救了王琳。
盱眙鐵騎的每一個人,高興都能叫得出名字,感情也甚是深厚。何況這些人也是高興在膠州起家的最根本的力量,每死傷一個都會讓高興十分痛苦。
因為盱眙鐵騎都是中高層軍官,而且又被分散在數萬人之中,此番自城頭上下來與高興一起征戰的只有不到十人。從戰爭開始,高興一直都在密切地注意著他們的情況,沒想到鄭富居然是第一個受到重創者。
“你且退後!”高興挺身站在鄭富面前,目光森冷地看著濟州軍,嘴角的笑意愈發濃郁悲憫。
只是一刻鐘的廝殺,高興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鮮血染紅,更是有不少碎裂的臟器黏在衣服上,他臉上的笑容看在敵人的眼中,猶如陰風一般,在心頭陣陣刮過,讓他們心中恐懼。
所有濟州軍都知道,就是這個面容俊俏如女子的少年,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殺死了己方近五百人。若非濟州軍調整了陣形,青州軍人數太少,這個數字必定還要上揚些。
“大人,屬下還能再戰!”鄭富心中感動,飛快地扯下一片衣襟用力束住傷口,然後咬著呀衝到高興身邊大聲說道。
“好,這回你可小心了,若是再受傷我就罰你與狗同食!”高興看著鄭富臉色雖然極其蒼白,但眼神卻甚是堅定,咬了咬牙,然後沉聲說道。
鄭富機靈靈打了個顫,一年前魯智深等一干犯錯者與狗同食的場景歷歷在目,那絕對是“慘無人道”的處罰方式,對盱眙郡來說,寧願戰死也不能與狗同食。那不僅是一種折磨,更是身為軍人的莫大的恥辱。
“大人放心,屬下才殺了十來個濟州軍,還不夠本呢,怎會輕易就死?”鄭富哈哈大笑著,然後單手揮舞著手中的鋼刀,雖然力氣弱了幾分,但氣勢卻依舊十分可觀。
受鄭富的感染,剩餘的青州勇士頓時大笑起來,手臂上似乎又多了些力量。這一千人一直守護在東城門外,在高興的帶領下只進不退,硬生生將濟州軍阻攔在青州城外,為無辜的百姓爭取了許多時間。
“弟兄們,我等也是堂堂男兒漢,怎能讓戰友孤軍奮戰?不怕死地就跟我一起衝出去,將敵軍殺個片甲不留!”第二師師長看著城外的勇士不斷倒下,目眥欲裂,緊咬牙關怒吼道。
說著,第二師師長便當下大步向城下跑去,他剛一來到城門前,便有一個連長急忙稟報道:“師長,城外還擁擠著不少百姓,我們怕是出不去啊!”
“出不去?難道我們手中的刀是小兒的玩具嗎?所有人聽著,趕緊讓開去路,誰敢怠慢,休怪我刀下無情!”第二師師長頓時暴跳如雷,猛然抽出腰間的鋼刀,殺氣騰騰地大聲喝道。
正發瘋一般向城中擁擠的百姓駭了一跳,不少人想要後退,但後面卻有更多人向前推搡,場面更是混亂。百姓的哭喊聲,怒罵聲交織在一起,讓第二師師長心中愈發煩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