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1929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竟然衝我大吼大叫,誰給他的勇氣?法布林嗎!
赫克託藍色的雙眸瞪著陳樂道,但即使這麼美麗的眸子也掩飾不住他的驚怒。他身體僵硬,嘴唇顫抖著,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攥握成拳。
面前這人雖有一張紳士的臉,但說話做事一點也不紳士,堪比那些可惡古板不知變通的德國人。真是可惡,舅舅可忍,我都不能忍!
陳樂道一直注意著赫克託.麥奎因的神情變化,見他氣抖冷,臉色白了青,青了黑,不禁詫異自己的話威力竟有如此大。
他都還沒說髒話罵人呢!
見赫克託已經不能再遭受更大的刺激,他立即轉換了自己的語氣,聲調降了下來,不再那麼言辭激烈,咄咄逼人。
“麥奎因先生,我想我必須得告訴你一個遺憾的事情,法布林總監先生不僅給了我巡長的職務,還給了我督查應該負責的工作。”陳樂道看著赫克託,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他輕鬆說道。
“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關於你無故曠工兩個禮拜的事情,我想我將不得不將其如實向法布林總監先生稟報。
你知道的,我只是一個巡長,我的工作是管理好霞飛路捕房的工作。一切對捕房工作造成影響的事情,我都需要向法布林總監如實稟報。”
周圍人注意力依舊還在兩人這邊,都用餘光瞄著這裡。他們都想知道事情接下來會如何發展下去。
一個強勢的年輕巡長,一個遊手好閒的紈絝洋人子弟,這聽起來似乎已經有了編寫成話本的矛盾基礎。
赫克託.麥奎因的青黑臉色已經徹底轉變得黑森森的,他棕黃色的頭髮一根根立了起來,他雙眼恨恨地瞪著陳樂道,鼻孔中鑽出來的粗氣化成白霧,像極了一頭憤怒的公牛。
這是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這個長得四不像的東方人膽子太大了,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威脅他,而是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深吸一口氣,赫克託.麥奎因忍不住閉上雙眼,想象著抬起自己攥得緊緊的拳頭,狠狠揮在對面那張四不像的臉上時的快感。
真耍啊!!
在腦子裡狠狠地出了口惡氣,比利時舅舅當初的語重心長的話再次襲上赫克託的心頭。
“絕對不要招惹法布林!”
雖然不知道比利時舅舅為什麼如此忌憚那個該死的混蛋總監,但赫克託.麥克因知道,他要聽舅舅的話,畢竟比利時舅舅沒有孩子。他除了自己親愛的母親外,也沒有什麼兄弟姐妹。
陳樂道見赫克託閉上雙眼,攥緊的拳頭在微微晃動,以為他是想動粗。他腳步早已擺好,只要赫克託敢動手,他就立馬以最快的速度制服他。
有法布林在後面撐著,他沒什麼好需要擔憂的。
赫克託.麥奎因突然睜開眼,攥緊的拳頭鬆了開,黑森森的臉色如同遇見暖陽的積雪一般很快融化。
他笑了,他竟然笑了,這人居然還笑的出來。
陳樂道看著赫克託,不知道滿臉笑容的赫克託究竟想幹什麼。赫克託臉上突然綻放的笑容出乎了他的意料。
被吼幾句怎麼了!陳樂道吼他時就像他的父兄一般,被兄長吼幾句難道他還要吼回來嗎!赫克託.麥奎因這樣想著。
聽舅舅的話,只要以後能幫舅舅把他的家產傳給下一代,他赫克託受點委屈怎麼了!這根本不算什麼!
他知道中國有很多關於這種事情的名言,比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比如:小不忍則亂大謀...
這些中國名言真是太有道理了,連思想之王伏爾泰都沒能說出這些話來。
“陳,別生氣,我今天不是來了嗎!”赫克託突然笑了起來,他好像直接忘了兩人剛才的不愉快。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你是在給他們演講嗎?”不等陳樂道說話,赫克託直接轉移了話題,他目光看向高臺上的方山和臺下的那些巡捕。
“你們好像很忙,那我就先不打擾了,我先去辦公室了。”說完赫克託對陳樂道禮貌而友好地笑並點了點頭,直接轉身離開,走進大樓。
陳樂道看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巴,沒說出話來。赫克託的反應是不是太大了點?法布林的名頭在這些西捕身上有這麼好用嗎?
他無語地搖了搖頭。
赫克託.麥奎因的事只是一個插曲,他來時匆匆,走時卻是帶走了不少人最後的希望。
一些被唸到的名字的人,見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