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水聽到這兒,嘴角微微下垂。她淡笑道,“王爺不必多想,那夜流水那般對王爺,便與對待一棵樹,一塊石,一朵花相同。試問,一棵樹又怎會毀我清白?真正毀我清白的人,已經對我負責了。王爺大可不必操那份心。”
溫於意斂下唇角的笑意。道,“哦?是麼?可五哥給不了你正妃之位。我可以!他現在不立正妃,不代表將來就一直不立。小姐當日在御花園拒婚時,曾對於意說過,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那麼,於意敢問小姐,小姐的立場變了麼?”
蘇流水依舊勾唇一笑,道,“我的立場沒變。可我的心境卻變了。六王,若溫行雲真有負我的一天,我便會與他割袍斷義。自此之後生死茫茫再不相見。”
溫於意聽她這麼說,清眸之中竟現出一抹冷意。“皇族子弟,婚事全不由自己作主。”
“那又如何?便只痛痛快快的愛一場罷!”蘇流水一揮手,負手冷笑。“而且,行雲的婚事不由自個兒作主,六爺的就能自個兒作主了?不一樣都是皇族子弟麼?”
溫於意聽她這麼一說,面色便一寸一寸的蒼白下去。
“六爺最好打消這些個要不得的念頭,流水與六爺不可能再有交集。流水曾嫁過二王,又嫁過行雲,就是我與他絕了義,怎麼著也不會再與六王有所牽扯。”她說罷,便淡淡一笑,抬步要走。
溫於意見她要走,心中一急,便又道,“縱是他心中另有所愛,你也會守著他麼?”
蘇流水頓足,“六王怎知他心中所愛不是流水?”
話才到這兒,花千樹便大叫著自艙房一躍而出。仙兒手裡的椅子朝著他猛的飛出去。花千樹是習武之人,自然一避就過。可蘇流水卻沒能避得過。那椅子便這麼砸上了蘇流水的額頭。她面色一白,撲通一聲掉落湖中。
一見她落水,他幾人全都呆住了。花千樹與仙兒趕緊跳下湖去救人,溫於意正想跳,卻見湖面上竟泛起一股血水!
他一見血水,心頭一寒。便朝著湖中一躍而下。
怎麼她竟會受了傷?怎麼她竟會掉落湖中!他明明是好意。明明想要跟她把那天的事兒說開!她怎麼就落水了!
湖水冰冷,眼前卻一片漆黑。他到處都找不著蘇流水,心裡就想,也許她已經被千樹跟那婢子救起了。這便破水而出。
水面上,仙兒正在死命的打著花千樹。“你把小姐還來!你這個壞人!你把我小姐還回來!我跟你拼了!”
花千樹此時又驚又惱,哪裡還顧得及仙兒。他推開她,朝著湖底扎猛子進去尋人。可蘇流水,便像是突然化做一汪清泉,消失在了湖心。任他們怎麼尋也尋不見。
九月十五日,帝都
溫行雲翻桌而起,怒道,“怎會消失了?幾天前她不是還好好的麼?還有,仙兒呢?仙兒去了哪裡!怎麼見不著她的人!”
女子見他身子發顫,低頭應道,“對不起,爺。咱們到處找仙兒,可是她,也找不見。”
溫行雲攸的起身,朝著門外而去。
熹兒突然跪倒在地,抱住他的腿不讓他走。“爺!請您三思!今兒個萬歲爺要召爺見面,商量恢復您身份的事兒。您若此時出了帝都,萬歲爺心裡一怒,爺這麼久的謀劃便不成了!那兒我會派出所有人手出去尋!求爺以大局為重!”
他眸中隱著森冷怒氣,“熹兒,放手。”他的聲音如同臘月寒冰,徹骨冰冷。
可熹兒卻怎麼也不肯放。她又道,“爺,您的勢力越大,找起夫人來就越是容易。”
他面無表情,便只抬起一腳,將熹兒踢翻在地。“爺的事兒,還輪不著你來說!”他說罷,便開啟門要走。
可門才開,便見著門外黑壓壓的跪了一群人。他們一致的低頭,齊聲道,“請爺三思!”
他的眸狠狠的剜向熹兒,掌心風起,他朝著她拍出一掌。“多嘴的東西!滾!爺再也不要見著你!”
“爺!如今局勢不穩,您還是先見皇上罷!咱們謀劃了這麼久,眼看著就快成了,怎能在此時敗北?爺!皇上的性子您比誰都清楚。此次他為著見爺,把銀星女王都推了的!若您不去見他,他必定大怒。只怕到時,您就是找回了夫人,他也會找個由頭殺了她!”
“爺,您不為大家著想,也該為夫人著想一二!那兒有六王跟蕭庭在,定必能尋著夫人的!爺!”
溫行雲面色鐵青,可他的身子到底是停住了。他眨了眨眼,眼眶又紅了一圈。“立刻準備朝服,爺要上殿請旨。”
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