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鎖骨眉尖隱笑,輕道,“他是孤城。咱們今兒上門,是為著跟未來的娘娘見禮來的。在下紫月閒王龍鎖骨。蘇小姐,咱們該是見過才對。”
蘇流水挑眉,這才將他幾人讓進落花閣。順手為他們沏了茶。
龍鎖骨及目四顧,但覺這落花閣內處處清香。裡頭擺了一張桌子。幾張書案。案上盡是些文房四寶。他深吸口氣,便覺著通體舒暢。
這兒就是一張宣紙,也透著蘇流水特有的香味兒。
蘇善水見龍鎖骨一雙眼兒直圍著蘇流水打轉,心中不服。可卻倒也不好發作,遂冷道,“流水,今兒本公主要跟你商量個事兒。”
蘇流水抿了口茶,輕輕的嗯了聲。
“前次你被人棄於蘇家大門口那件事兒,已是人所共知。伯父當日未下決定。可今次皇上傳善水來時,伯父便跟善水交待了件事兒。伯父道,蘇流水既已被蘇家棄下了,那蘇家大宅便不能留給她獨住。因著蘇宅裡頭只要有蘇流水的一天,那流言蜚語便會一直圍著蘇家打轉!蘇家門媚甚高,實是丟不起這個人!”蘇善水一番話,倒也合情合理。
蘇流水聽到這兒,算是明白了。她這是要來趕她走了!她輕笑道,“善水的意思是想我搬出蘇家?”
蘇善水見她笑,那笑卻如此閒適,心裡不由的竟發起毛來。她冷哼道,“這不是善水的意思,這是伯父的意思。”
蘇流水放下茶盞,笑道,“我爹的意思,怎麼不由我娘來傳?善水一來蘇宅怎麼不說這話,反倒是過了這麼久才說?”
蘇善水氣的一拍桌面,聲音已經拔高了。“蘇流水!你這是懷疑本公主說假話麼?我如今身份尊貴,難道還要來騙你這個殘花敗柳?”
藍姑草一聽她竟當著蘇流水的面兒說了殘花敗柳四字,不禁眼眶一紅,眼淚兒就落了下來。
龍鎖骨冷冷的瞧了眼蘇善水,心道,這女子也不過如此。若是放在皇上身邊兒,倒也不怕她興風作浪。
孤城聽她罵了那聲,心裡不知怎麼,竟不甚舒服起來。蘇流水倒也不甚氣惱,這些日子她已被人罵得麻木了。她只笑道,“身份高貴,不代表人品非凡。若說到殘花敗柳,又怎麼及得上公主的姨媽,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
蘇善水被她頂得一窒。她怒道,“蘇流水!你竟還敢戳本公主的脊樑骨!是誰給你的狗膽!”
蘇流水冷笑一聲,道,“公主若知自重,自是不會被人戳脊梁骨。”
蘇善水本想跟她動粗,可礙於龍鎖骨與孤城二人都在場。便又冷道,“她如今已被外祖逐出家門。再與我娘無關!”
蘇流水也笑,“骨肉至親,逐出家門也是你的小姨。”
蘇善水面色一僵,被她頂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遂又蠻橫道,“不論如何,這蘇家的大宅我是收定了!好看些,你就自個兒搬出去。不好看,我便讓人將你打了出去!”
蘇流水掩唇又笑,“我爹未休我娘,我爹若要收宅,也該由我娘來收。蘇善水你不過是二房家的女兒,怎麼竟還越權收起大房家的宅子了?二房家,就窮得連座宅子都買不起了?”
蘇善水被她搶白得怒氣沖天,道,“大房怎麼了?如今我貴為當今至善公主。收你個宅子怎麼了?”
蘇流水見她被她激得厲害。遂冷笑道,“皇室之女,難道便該強搶民宅麼?皇室自古享盡世人優待,皇室子弟自是更當以身作則。”
藍姑草見蘇善水兩眼放著血光,情知她已經怒到了極致。遂六神無主的說了句,“這可怎麼是好!”
蘇善水見著藍姑草說話,怒由心生。竟大聲斥道,“還不是你教的好女兒!當年若不是你勾引伯父,又怎會生出這麼個野種來!”
藍姑草向來柔弱,被她一吼,只能垂首一旁,暗自飲泣。
蘇流水見她竟那般對她孃親,唇角隱了絲笑,道,“蘇善水你好大膽!竟敢暗指我爹被人戴了綠帽!不知爹知道了這事兒,還會不會讓善水進咱們家的門呢?”
蘇善水終是怒極攻心,拍案而起。“蘇流水!我幾時說大伯父被人戴了綠帽了?”
蘇流水道,“你罵我娘生的是野種。我娘若生野種,必是與人私通。今兒這頂帽子扣得有點大了!女子貞潔大如天!蘇善水,你這是要把我娘往死裡逼麼?”
蘇善水衝口而出,道,“是!我就是要把她往死裡逼!怎樣!”
龍鎖骨眉毛一蹙,這罪可大可小。縱是皇室,也不能枉顧人命!
藍姑草掩唇低泣,“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