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燦抱緊櫟容,親吻著她的額,低聲道:“關懸鏡找到這裡,被楊牧擒住,就關在裡頭。”
“好奇害死貓。”綺羅啐了口,“他是活膩了,送上門找死。楊牧,你殺了他沒有?”
見櫟容欲言又止,薛燦又道:“我暫時還沒有殺他,可他看見所有,櫟容…他一定是走不出九華坡了。”
“他太執著。”櫟容握拳,“又是何苦查探到底!”
“真是太險。”薛燦心有餘悸,“要不是被楊牧跟著,他應該已經帶著宮柒離開湘南,一旦稟告戚太保,讓朝廷先對我們起了殺心…湘南必遭血洗。”
“天命,這次在小殿下身上。”綺羅挑眉笑道,“天意如此,我已經等不及要大幹一場了。”
“櫟容,你去見他一面吧。”薛燦輕攥櫟容的手,“他雖然必死,但我也敬他是個君子。我知道,你拿他當朋友。”
綺羅趕忙對楊牧使了個眼色,楊牧會意,跳起道:“我也去,護著櫟姐姐。”
薛燦對櫟容微微頷首,櫟容抽出手心,跟著楊牧往洞穴深處走去。
滴答滴答聲在深處迴盪不絕,也不知道是石壁上滲出的水滴,還是關懸鏡傷口流出的血水。關懸鏡頭顱貼牆,他回憶起自己第一次見到薛燦,還有太保府裡他的妥當氣度,進出宮門面無懼色…關懸鏡以為這不過是辛夫人教匯出的侯門少主,卻不知,人家是與生俱來的王者氣魄,因為,他原本就是帝皇之後。
第88章 生死劫
關懸鏡以為這不過是辛夫人教匯出的侯門少主; 卻不知,人家是與生俱來的王者氣魄,因為,他原本就是帝皇之後。
關懸鏡啊關懸鏡,你苦查至今; 又得到什麼?關懸鏡撞著後腦; 面容含恨不甘; 答案明明就在你眼前; 咫尺之間你都看不穿,你活該落得這般田地。
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關懸鏡止住動作,他猜; 薛燦一定是決定殺了自己; 進來的會是楊牧; 還是謝君桓…又或者,是薛燦親自動手…
楊牧閃進矯健的身影,他後面還跟著一人; 那人…關懸鏡黑眸凝住,腦中一片恍惚——“櫟容…”
櫟容一身藕色緞裙,腰間扣著精緻的烏金代鉤; 髮髻斜戴白玉簪,面如凝脂不然纖塵。她緩緩走近被捆綁住的關懸鏡,眼中溢位痛惜之色。
亂髮掩住了關懸鏡的臉,自己這副樣子; 該是很可笑吧。關懸鏡不去看櫟容,硬下聲音道:“薛燦讓你來見我最後一面?成王敗寇,這一次,是我輸得一敗塗地。”
櫟容伸手捋起關懸鏡的發,傷手的血落在櫟容的衣袖上,櫟容抬眼看去,“你受傷了。”
“將死之人,傷不傷又算什麼。”關懸鏡撇過臉,“如果薛燦是讓你來看看我現在這副樣子,你還是走吧。”
“薛燦知道你我是朋友。”櫟容蹙起眉,“他不是落井下石的小人。”
關懸鏡笑了聲,“我差點忘了,他是你夫君。你當然是站在他那邊的。姜未…櫟容,你早就知道他是姜國皇裔。我對你幾次試探,你都替他遮掩過去…怪不得你也不要求徹查你爹失蹤的案子…因為你知道,我要是再查下去,薛燦姜人的身份就會慢慢浮現…櫟容,他是姜人,九華坡他藏匿千人…密謀復國。”關懸鏡掙扎著鐵鏈想靠近櫟容。
——“謀逆大罪,是要誅九族的!櫟容,你這樣都肯嫁給他,你不怕死麼?”關懸鏡心痛低吼,手背青筋爆出。
“我喜歡薛燦。”櫟容眼神坦蕩直白,“他是薛燦,還是姜未,都是我喜歡的那個人。是生是死,痛快活過就夠了。我也沒有九族可以誅,連累不了旁人。”
關懸鏡停住掙扎,鐵鏈聲嘎然止住,只剩水滴墜地的聲響。
“傻櫟容。”關懸鏡悲憤閉目,“從這裡殺到鷹都…沿路幾十座城池,憑千餘人就能殺出去?坊間傳聞,紫金府這些年送去無數烏金給朝廷,烏石礦根本支撐不了多久。櫟容,你知道姜國是怎麼亡的麼?姜人善戰英勇,就是彈盡糧絕才破的城。沒有烏金,沒有糧草,只靠這些空有熱血的姜國人,怎麼復國?你跟著薛燦,只有一個死字。”
楊牧想吼幾聲,嘴巴半張又咽了下去,這會子他也不想和一個快要死的人爭執。就由著關懸鏡扯幾句瞎話罷了。
“楊牧。”櫟容喊道,“去,把關少卿的鐵鏈解開。”
“啊?”楊牧錘了下腦門,“櫟姐姐,這人鬼精的很,解開鐵鏈,他跑了怎麼辦?”
“他還能逃得出你的手掌心?”櫟容對楊牧抬了抬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