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文領著鄉民很快就來到了距離夷安城不過一百步的地方,這個距離恰恰在守軍弓矢的射程之外。
來的不是賊軍,竟然是一夥流民!
城頭的守軍又驚又怕之後卻惱怒地發現了真相,他們不由得火冒三丈,“你們是什麼人?不知道這裡是夷安縣城嗎?”
寧毅淡淡地拱了拱手,道:“我是寧家堡寧毅,還請城頭的兄弟通稟一聲”。
城頭上,一個小校探出頭來,只見他啐了一口,不屑道:“我倒是誰,嚇了兄弟們一跳,原來是寧堡主呀,失敬失敬,不知道此番寧堡主有何貴幹呀?”
嘴裡說的客氣,可言語間的諷刺意味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寧毅聽的額頭青筋直露,真是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年前,這名小校到寧家堡拜訪的時候是何等的卑躬屈膝,可現在,鄉堡破敗了,此人就變了臉面,真他孃的勢利!
有心破口大罵,可想到李賢就在身旁,寧毅長吁了口氣,還是決定不與這種小人計較。
“當日夷安城危急的時候,莊縣尊許諾過,只要我寧家莊出人出糧,日後必有厚報,現在,寧家堡不慎為賊寇所破,積攢的糧秣消耗一空,為求一條生路,我懇請縣尊接濟一些糧秣,等到熬過這段時間,來年雙倍奉還”
李賢聽得暗自頜首,寧毅畢竟是一莊之主,這番話可謂軟硬皆施,但凡夷安令還有一點良心,都應該出面給糧。
然而,令李賢驚訝的是,縣令出現倒是出現了,不過卻是滿臉的厭惡之色,“大膽寧毅,你這是在威脅本官嗎?如果我不給你糧食,你又待如何?”
寧毅眼皮急跳,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心頭的怒火抑制了下去,“寧某不過是一介草民罷了,又能把縣尊怎麼樣?我此番前來,只不是想要回之前我寧家堡進獻的糧秣罷了”。
莊文“哈哈”大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呀可笑,寧毅,我夷安城糧秣充足,又怎麼會缺你那幾斤糧秣?依我看,你莫不是被賊寇嚇壞了腦子,要不然怎麼會來出醜?”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信口開河了,完全就是顛倒黑白。
寧毅一口老血險些沒噴出來,他手指城頭,半響沒說出話來。
這時候,李賢前行一步,道:“寧堡主有沒有嚇壞腦子,你說了不算”。
莊文勃然大怒,他咆哮道:“小賊,好大的膽子,你是何人?莫非是黃巾的奸細?”
。。。
第九十八章原來是新任的縣尉
奸細?還他孃的是黃巾的奸細!
李賢忍了好久,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來。
“小賊為何發笑?”夷安令莊文從未被人如此無視過,一時之間只覺得氣往上湧,怎麼也按耐不住。
李賢指了指自己,高聲說道:“我是奸細?”
莊文做慣了指鹿為馬的事情,知道這時候萬萬不可服軟,他嘴硬道:“不錯,我看你與這寧毅都是一夥的,想詐開城門,與黃巾裡應外合是不是?”
李賢沒有急著否認,他擊掌笑道:“來人吶,告訴莊縣尊,我是誰!”
話音剛落,從鄉民後陣便傳來一陣齊整的吶喊:“夷安縣尉李賢是也!”
“噠噠噠”齊整的腳步聲宛若雷霆一般,震的城頭上的守軍心慌意亂。
“什麼?夷安縣尉?李賢?”
李賢北上救援都昌的時候,莊文還當作一個笑話來聽的,前一段時間,聽說此人與張饒廝殺作一處,徑自北上了,由於沒有音訊,莊文還以為他死了。
死就死了,不過是一個遊繳罷了,諾大的北海國,遊繳的官兒沒有三十也有**個,誰也不會把他當回事兒。
再後來,聽說劉備劉玄德與他人合力趕跑了管亥,解了都昌之圍,那個人好像也叫李賢。
莊文壓根沒有把兩個李賢聯絡到一處,在他想來,天底下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那介亭李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遊繳,萬萬不可能從蒙山殺出,又擊敗管亥的!
現在呢?
新來的縣尉也叫李賢,這他孃的是巧合還是什麼?
不管怎麼說,適才莊文對李賢的態度都算不上友好。
騎虎難下,當著城上城下這麼多人的面,莊文也不好拉下臉面,賠禮道歉,他只好板著臉,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縣尉?李賢?為什麼我沒有見到朝廷文書?”
李賢從懷中摸出一張布帛,嘴裡道:“文書在我手裡,是真是假,縣尊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