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胡思亂想些什麼?我搖了搖頭,甩去不該有的想法。“你的眼睛為什麼有時候變成綠的?”終於提出這個在肚子裡忍了很久,盤旋了很久的疑問。
“它看到喜歡的東西就會發綠。”楚沉的聲音,夢幻一樣的在耳邊響起。
喜歡的東西。呃,我什麼也沒有聽見!
“你想不想知道小山那夜在哪兒?”楚沉轉過頭,同時轉開話題。
“哪裡?”我立刻來了勁道,目光炯炯的盯著他。
楚沉伏身,從床下某處撈出一縷細小的棉線。“就在床下,他慌里慌張出來時,衣服被床沿勾掉了一條線。那日我就發現了。所以也早就猜到小山必會被牽扯進本案。”
“問題是,小山在床下究竟躺了多久,他又聽見些什麼,最後為什麼很慌張的走了。”楚沉繼續說道。“這些,就需要小山來告訴我們。”
他吸了口氣,繼續道:“不出意外,小山下午就會被保釋,回到松風居。到時候,很多事情我們就會知道了。”
雲州紀事(六)
小山還沒有等到。錢老闆就趕著為我們報信了。“雲姑娘!關於那個死者的身份,衙門給查清楚了。”
“是什麼人?”我很熱切的問道。楚沉在榻上半死不活的靠著。今日的他有些反常,一直有些懶懶的,什麼也提不起勁來,問他怎麼了也不大接茬。
錢老闆氣喘吁吁的匆匆進門,灌了口水,定了定神道:“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原是以為是個外鄉人。不想官府畫了他的像貼在城裡,竟然有人認出他來!原來他十多年前就是雲州一霸!叫什麼陳彪的。後來好像加入了什麼黑幫派惡勢力,後來好像還做了頭目,過了幾年就離開雲州,不大回來了!此人以前一直欺男霸女,魚肉鄉里,這次死了,好多百姓說他是活該,罪有應得!”
說完鬆了口氣,喜孜孜道:“因了此事,雲州百姓說啊,這姓陳的作惡多端,人神共憤,死有餘辜!這下沒人覺得松風居風水不好了,都覺得我們這裡正氣凜然……”
這也牽強了些,死了人總是不吉利的,難道因為死的是個惡人就反而吉利起來?看來人心真是不可理喻。
我回過頭去看楚沉,他似乎並沒有多少的驚訝,只是安靜的聆聽。忽然開口問道:“那位帳房何先生,是位鰥夫?”
錢老闆眨巴一下眼睛,深嘆了一聲:“也是可憐!聽說原是有位溫柔體貼的小娘子的,比他小了好幾歲,人也漂亮。何先生非常寵愛他的娘子,兩人雖然清貧,倒也恩愛安樂,誰知道,唉!造化弄人,有一日,那小娘子不知怎地忽然懸樑了!何先生痛不欲生,後來也就一直未娶。”
不好的感覺再次升上來。我忍不住有些焦慮,開始在屋裡踱步。不知道踱了多久,一頭撞上堵肉牆。抬起頭,嗯?楚沉安靜的站著看我,眼裡有些憂慮。“怎麼了?為什麼坐立不安?”
我慌里慌張的搖頭。躲閃著他的目光。
有人進門,一下子撲到在地上,砰砰的磕頭:“多謝公子!謝謝公子請了人,花了錢保釋我家小山。公子大恩,小婦人粉身難報!”
我嚇了一跳。認得是馮嫂。小山出來了?
楚沉懶懶道:“起來吧。一來你兒子就是個小賊,二來,我有些事情問他,三來。”他忽然停頓一下,眼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臉上起了些微微的笑意,“誰叫他也叫小山。”
馮嫂猶在磕頭,不停的嘮叨遇見貴人了。
楚沉有些不耐煩,眉頭一皺,冷冷的打發她出去,叫了小山進來回話。
小山進來的時候,我很仔細的打量著他。與畫像真是非常的相像。不過那眼睛卻不再飛揚叛逆,更多的是畏畏縮縮,眼珠子也呆滯了很多。想來這幾日在官府很吃了些苦頭。我有些難過,到底還只是個孩子。
楚沉依舊是淡淡的,打量他一會,忽然開口道:“你很喜歡賭博?擅長哪種?”
小山有些驚疑的瞧了一眼楚沉,道:“擲骰子,賭大小。”
楚沉冷冷點頭:“賭品怎樣?”
小山不服氣道:“人品可以不怎樣,賭品上佳。”
楚沉再次冷冷點頭,忽然從衣袖裡拿出一副骰子道:“賭一把。我輸,給一千兩銀子,你輸,如實回答問題。”
小山又是一驚:“有這樣的好事?”
楚沉淡淡一笑:“開始?”
小山滿懷信心的點頭:“好!我信公子的為人。請公子擲骰子,我賭小。”
楚沉不說話。隨手一擲,三個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