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他呢?
風言走出去的時候,還不怎麼明白……
威伯看看躺在床上的寒老爺子,再看看頭也不回的離開的風言,心中複雜之極……
他能感覺到風言心中的想法,當風言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只要他不想隱瞞,自己好像總能感覺到風言的想法。
現在的風言,才是真正的風言啊。
雖然肩膀上依然壓著很重的擔子,但是至少,他比較像一個普通的孩子了。
他不會僅僅想著如何更好的控制一個人,而是想著如何讓自己的心感到滿意……
以前的風言,到底做過多少唯心的事情呢?
威伯想不出來,他已經被自己回憶起的點點滴滴所震撼了……
記憶中,風言一直在委屈自己,一直在委屈自己啊……
寒家兄弟默默的注視了一會床上的父親,他們心中的想法是最複雜的。
突然,寒風驚叫起來:“你看!”
寒津睜大了眼睛,奇蹟真的發生了……
被風言接觸過的地方,竟然奇蹟般的變的光潔豐潤了,他本來枯瘦的手掌上有一個清晰的白色的小小的手印,他的額頭上也有那麼一個小小的手印,而這手印的邊沿漸漸的模糊,擴散開來,漸漸擴散到了全身……
天啊,這真的就是奇蹟嗎?
真的僅僅是觸控一下,就可以引發這樣的奇蹟嗎?
寒家兄弟對望一眼,同時向外追去。
他們離開的太快了,並沒有看到當那雪白的手印漸漸擴散到寒老爺子的眼睛時,在那乾癟的眼皮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鼓了起來,然後那一雙緊閉了幾個月的眼皮突然顫抖了一下,睜了開來。
白色的印記繼續擴散,那是來自風言的,充滿了生機的力量啊……
白色的印記漸漸爬過了鼻樑,漫過了嘴唇,滑過了脖頸,和左手的白色印記會合,跋涉過了那滿是肋骨的胸膛,跌進了乾癟的腹部……
雖然每傳播一寸,那白色就變的黯淡幾分,但是它卻頑強的,倔強的覆蓋了寒老爺子的全身……
覆蓋了他每一個細胞,每一根毛髮。
寒老爺子就這呆呆的看著天花板,雖然他什麼也看不清楚……
這微薄的生機只能勉強啟用他的身體器官,卻無法讓他們完全運轉起來。
他的腦袋裡依然存在著大量的空白,他的眼睛看到的影象也不能全部傳遞給大腦,他的眼睛轉動著,只為搜捕一個人的影子。
他的嘴唇張翕開合,想說出來什麼,但是他卻說不出來。
他的肺早就已經壞掉了。
但是,一個聲音卻在他的耳朵裡,腦袋裡,胸腔裡,全身的每個細胞裡迴盪。
不論你現在在做什麼……深深的陷在多麼深的惡夢裡,或者你的心裡已經只剩下空白,只剩下無盡的空虛……或者你掙扎著想感覺到什麼,卻什麼也感覺不到……不論你多麼痛苦……都不要擔心……不要擔心……
我不會擔心的……
因為……
因為你出現了……
因為我一定會救你,一定會把你救醒過來……
堅持住,不論你沉浸在多麼恐怖的夢裡,無法自拔……
我一定會堅持……我要堅持到最後一刻……
我一定會把你解救出來,我以我自己的生命發誓……
我發誓,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絕對不讓你死去的……
絕對!
我相信你……相信你……
因為我要看看你,我要看看是誰對我說出了這句話……
雖然我的面板已經乾枯,但是我的骨頭能感覺到你的手覆蓋到我的手上時的那灼熱……
雖然我的耳朵已經腐朽,但是我能聽到,當你把你的手放到我的額頭上時,向我傳遞的訊息……
我要看看你……我要聽你的聲音……
我要看著你長大……
我知道……我知道你還是一個孩子……
我要知道你的樣子,聽著你的聲音……
只是……為什麼你的心裡有那麼多的痛苦……
你還是一個孩子吧……
我能感覺到……因為我本來就快死了,人們都說,快死的人的感覺是最敏銳的……
所以,我能感覺到你內心所有的想法……我知道你內心所有的痛苦……
請……讓我來保護你……就算我現在還只能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