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明是上下級的關係,葉智明是他的上司,上司吩咐的事情他自然會去做,也不會過問太多。
到了中心醫院,餘景然揹著葉智宣進了醫院找那名叫黃澤源的醫生。醫院裡還真有個叫黃澤源的醫生在辦公室等著他們過去,看來,葉智明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看到了葉智宣,黃澤源便對餘景然道:“你帶著他跟我來。”
穿著白大褂的黃澤源帶著餘景然出了辦公室,拐進了一間檢查室。進了檢查室,黃澤源拉開了簾子,現出一張床,他回過頭,“讓病人躺在床上。”
餘景然應了一聲,把葉智宣放在床上,黃澤源對餘景然道:“我要給他做檢查,你們先暫時迴避。”
餘景然再看了一眼葉智宣,轉身出了去。那名送他們來醫院的男人還在,餘景然剛才一直忙著葉智宣的事,忘了他的存在。
餘景然怕他在這裡知道葉智宣的病情後會有別的看法,在感謝他之後,便讓他先回去了。
餘景然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冬天的夜裡有點涼,氤氳著消毒水味的醫院更顯得清冷。褲袋的手機響了,餘景然掏出手機一看,是葉智明打過來的。
“到醫院了嗎?”
“嗯,到了,醫生在給他做檢查。”餘景然想了想,補了一句,“等會檢查結果出來了,我給你打電話吧。”
“謝謝。”
餘景然抿著唇,開口,“葉先生。”
“嗯?”
他想問葉智宣是怎麼染上艾滋病的,但話到了嘴邊還是沒問出口。電話裡的葉智明說:“我已經訂了明天一早的飛機,大概在中午之前會趕到醫院。”
“嗯。”
餘景然收了手機,看著倒著自己影子的地板,劇烈跳動的心臟開始慢慢平息。一名護士推著一個坐在輪椅的老人家走過來,餘景然抬了抬頭,正好看到那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家對自己微笑。
餘景然緊繃的臉緩緩舒展,也回了他一個笑。
護士推著老人家走了過去,餘景然看著他們的背影陷入沉思。
過了不久,檢查室的門開啟,黃澤源從檢查室出來,餘景然忙站起來,問:“醫生,他怎樣?”
黃澤源說:“從目前的檢查來看,病人只是因病毒感染引發身體炎症,也就是常說的高燒,高燒可能還會持續一段時間,我已經利用物理方法初步給他降溫。”
“物理方法是?”
黃澤源笑了笑,耐心解釋,“所謂的物理方法就是外部降溫,用的是酒精揮發吸熱的原理。”
“哦哦。”餘景然明白過來,“那我現在可以進去看他嗎?”
“可以。”
餘景然扭開門進去,發現葉智宣已經睡著了,濃密的眼睫投影在下眼眶,臉上的紅暈已經褪去,換上了平日裡的白皙。餘景然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抬起手背在他額頭上探了探,體溫雖然沒有完全降下來,但是已經比之前低了。
第二天早上,葉智明趕來醫院時,餘景然正坐在床邊低著頭削梨。
葉智明站在病房門口,穿著西裝革履,手上提著行李袋,很明顯是一下飛機就趕了過來。葉智宣喊了一聲哥,餘景然跟著喊了一聲葉先生。
葉智明走過去,放下公文包坐在床沿,抬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溫柔地問:“身體還有沒有別的地方不舒服?”
葉智宣搖了搖頭,“沒有。”
葉智明道:“黃醫生跟我說了,讓你在醫院留一段時間。”
葉智宣輕抿著唇,雖然沒有言語上說不好,但看得出他並不願意留在這裡。
葉智明幫他提了提被子,“你一個人在山裡我放不下心,我又不能天天往山裡跑,你在這裡我就能天天來看你。”
葉智宣小聲應了聲,“嗯。”
餘景然把削好的梨遞給他,“好了。”
葉智宣看著那個被削得很乾淨的梨,“一個我吃不完,你要不要分一半?”
“梨不能分,要是吃不完扔了就是。”餘景然把梨交給他,葉智宣咬了一小口,他說,很甜。
葉智明望向餘景然,“昨天多虧有你,謝謝。”
餘景然取了面巾紙把水果刀擦乾淨,“沒什麼。”
過了會,餘景然站起來說:“你們兩個有沒有想吃的?我去買。”
“我隨便都可以。”葉智宣說。
“我也是。”
餘景然開了門出去,還沒走到醫院門口,後面就傳來了一個聲音,“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