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呢!”
目光在顧潤臉上一轉,李玉娘牽起嘴角,只淡淡道:“還沒恭喜二郎呢!只不知顧家是會先辦一場隆重的婚禮還是得先為你那可憐的小妾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準備一場白事。”
顧潤臉上刷地一白,邁上一步,猛地抬手扇了過去。只可惜指尖還沒碰到李玉娘就已經被斜跨一步搶上前來的陸五抓住了手腕。“顧二,你看清楚了自己是站的什麼地方?就算是要做惡也別做得這麼難看!這麼不懂規矩。都不知你是怎麼跟王押司學的。”
被陸五沉聲教訓,顧潤卻只是白著臉不敢分辨。竟是灰溜溜地轉身就走。
自顧潤手裡接過血帕,王押司卻是先抬起頭淡淡地和陸五對視了一眼。
在旁邊冷冷看著,李玉娘忽然出聲道:“王押司,如今狀紙也有了,總該請知府大人堂上問話了吧?”
轉目瞥她一眼,王押司這才垂下頭去看手中的血帕。不知是因以指代筆還是痛得緣故,這帕上的字型並不好看,措詞也極為粗俗,可意思卻是寫得明白:李氏狀告米大,因嫉恨而唆使手下石頭砸壞李氏薦人館並打傷館中人員。
案情清晰明瞭,只是……
“錯了!”抬起頭,王押司臉上仍然帶著笑,“李娘子,你所說的這樁案子本官是知道的,而且就是在剛剛才由知府大人判下的。李娘子靠米大官人,卻是找錯了人。那行兇的石某人已經當堂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並且承認自己為了尋貴店夥計宋平了斷私仇才做出如此惡行。至於他之前攀扯上米大官人,純是想為自己脫罪……”
眼角一挑,他斜睨著陸五笑道:“具體經過,娘子可以向陸都頭打聽。我相信他會詳詳細細身你解釋的。”說罷。他又略低了下頭後才道:“本來,李娘子這樣蠻撞之舉,按律是要問罪的。不過,念在李娘子也是苦主,又是初犯,再加上……呵,此次本官就做主計往不究了。”說罷,便不再理李玉娘,轉過頭去同米大說話。
李玉娘聽得呆住,氣得雙手直抖。可看看陸五沉默的神情,便知道王押司所說的確是真的。
目光一轉,她直直地瞪著頭頂上書著“杭州府”字樣的匾額,透過未曾完全關合的大門,還能看見裡面的公堂還有那些豎立的水火棍以及那高懸的匾額……
說什麼明鏡高懸?說什麼正大光明?說什麼兩袖清風?這天底下的烏鴉還不都是一般黑!?
垂下眼簾,她咧了下嘴,說不清自己是想哭還是想笑。她所堅持的所謂公理正義,在別人眼裡不過是一場可笑的鬧戲吧?而在她眼中,這世界又何嘗不是荒唐可笑?
李玉娘沉默著,肩頭輕輕聳動,發出一聲輕笑。站在她身側的陸五伸出手,似乎想要拍拍她的望,卻到底還是沒有動。而臺階下原本呆呆看著的陳寬等人才似醒過神來急急地衝了過來。
蒲安默然地望著李玉娘,難掩憤慨心疼之色。可兒也抓著李玉孃的手,輕輕吹著氣,眼淚在眼眶裡打滾,卻仍倔強地一個勁用手擦不肯就這麼哭出來。
一直掩藏在陳寬和蒲安身後的宋平,不知怎麼的,竟突然挺直了腰,大著嗓門嚷道:“李娘子。你莫聽那狗屁的混蛋瞎說,我和石頭那王八蛋可沒什麼私仇!”
李玉娘茫然地抬頭,目光在宋平臉上掃過後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我知道……”
“沒教養的無賴行子,滿嘴噴糞!”顧潤破口大罵。雖也曾是讀過書,可他從前長年在街上混,嘴上惡毒比之街上無賴更甚。因為何嫂的關係,他倒是認得宋平,此刻張嘴罵出,更是毫不留情。
他自覺是挺身為王押司出頭,卻不想王押司竟是輕輕皺了下眉,舉手示意了下,淡淡道:“那石某人的供詞上有他親筆畫押,至於你與他有無私仇,那是你們之間心知肚明的事。與本官無關。”
宋平張開嘴,卻因著後面蒲安突然拉了他下而嚥下要說出來的話,只是低聲嘀咕:“什麼官,不過是個小吏罷了,也好意思本官、本官的……”
也不知王押司有沒有聽到,竟是面不改色地扭過頭去笑著同米大說話。倒是顧潤臉色難看,抻著脖子嚷道:“你們都是混飯吃的嗎?看著人在衙門前亂放屁還不知道動彈……”
雖然顧潤吼得大聲,可那些個聚在外圍看熱鬧的衙役卻沒一個理他,反是把目光紛紛投向孟成或是陸五。孟成沉著臉。罵了一聲,便有兩個衙役過來,雖然面相兇惡,可是看看陸五卻是沒誰敢真的動粗,只是大聲呼喝道:“府衙重地,禁止喧譁,閒雜人等,速速離去……”
“閒雜人等?”李玉娘抬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