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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轟聲未絕,又聽得鈧哧一聲響,寂遠正撞在大雄寶殿的紅漆大柱之上,登時癱坐在地,鮮血從口角邊慢慢滲了出來。紅漆大柱竟被震得微微一晃,連同上方的整個大雄寶殿屋頂都似微微一顫,殿頂上的幾隻鳥兒早被驚得飛散,沒了蹤影。幸得大雄寶殿當年建造之時選料上乘,做工講究,精雕細刻,否則早已坍塌也說不定。

便在此時,但見僧袍一掠,人影一閃,寂苦方丈已然飛身到寂遠身旁,右掌伸出,在寂遠前胸和肋骨之間來回輕撫,眾人只道是寂苦在檢視是否有肋骨折斷。實則寂苦掌上運氣,一股柔和的內力緩緩透入寂遠體內,雖和如塵為寂遠傳輸內力不可同日而語,但隨著這股內力的緩緩透入,寂遠胸口炸裂之感漸漸消退,胸中淤血從口角邊汩汩流出。而寂苦面上卻是平靜如常,能將運功療傷做到如此不漏痕跡,已然非同一般。

此時大廳之內寂靜異常,數千隻眼睛緊緊盯著寂遠,不知寂遠受到如此重的一掌究竟如何?顧劍成更是萬分緊張,唯恐自己一時興致而種下苦果,此時竟埋怨起自己來。

過得大半晌,寂苦收回右掌,說道:“筋骨並無大礙。師弟,你沒事罷?”寂遠剛剛腦袋撞在紅漆大柱之上,已腫起碩大的一個紅包,此時伸手搓揉著紅包,從地上站起,說道:“弟子沒事,只是頭被撞得疼痛難當。”

旁邊的寂空一聽,忙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從瓶中取出菩提膏為寂遠塗在腦後,這菩提膏確是少林寺珍貴無比的紅傷藥。剛即塗上,寂遠頓時覺得一陣清涼,疼痛之感大消,忙躬身合什道:“多謝寂空師兄。”寂空卻是手上麻利的很,早已將瓷瓶放入懷中,說道:“師弟,不必客氣。”

殿內眾人一瞧,紛紛暗奇:“受了如此重的掌力,若是旁人恐怕早已成了肉齏,他竟似無事一般,只道自己的頭被撞得厲害,究竟這小和尚是人還是神?難道是羅漢下凡不成?”眾人只顧驚疑,竟已忘了喝彩。

顧劍成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寂遠師父沒事就好。”寂遠道:“多謝顧施主關心,小僧沒事。顧施主已打了兩掌,還有一掌,小僧並無大礙,請顧施主這便打過罷。”顧劍成道:“寂遠師父功夫果然令顧某佩服,眼下雖無大礙,卻也受了輕傷,依顧某之見,這第三掌便算了罷,顧某認輸便是。”

此言一出,卻是讓所有人大為意外,少林群僧自是心下歡喜,正要為寂遠喝彩歡慶之時,忽聽寂遠問道:“顧施主不打第三掌了麼?那顧施主方才可用了第九式?”

顧劍成道:“用不用已不重要,顧某敗在寂遠師父手上,確是心悅誠服。”寂遠道:“顧施主還未打第三掌,哪裡說得上敗了?只是······只是顧施主窮盡二十年心血苦心鑽研,方悟得第九式,都因小僧而不得求證,小僧又怎生過意的去?不如······不如顧施主便用你的第九式來打過小僧,也算是小僧為顧施主圓了心願。”

少林僧眾一聽,紛紛埋怨起寂遠來,認為寂遠不自量力者有之,多此一舉者有之,逞強好勝者有之,本來顧劍成已認輸,何不就此罷了,又生出這等事來作甚?

群豪一聽,倒是心下歡喜得很,人人興奮異常。一直以來只知道顧劍成全為求證甚麼第九式而如此,但始終未嘗得見,現在終於可以得償所願,反正誰勝誰負又於己無關,遂紛紛喧嚷起來,確是勸打而不勸和。

幾位寂字輩高僧自是心中不願如此,然此時寂遠話已說出,又如何能收回?只好靜觀其變,一齊瞧向顧劍成。顧劍成沉吟片刻,說道:“顧某雖求證武功迫切不已,但總不能拿寂遠師父的性命來作為賭注。”寂遠道:“顧施主儘可試上一試好了,若不打過,小僧當真內疚之極。”

寂苦一聽,亦不知是寂遠為了圓顧劍成心願而不顧生死,還是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性命之虞?不論如何,似乎覺得寂遠的內心如朝露一般純淨,似碧玉一般無暇,心中更多了幾分讚賞和憐愛。

寂苦正自思索,顧劍成卻是抉擇難定。其實對誰來說都是如此,沒得選擇反而更讓人省心,而有得選擇往往令人更痛苦。

群豪自是希望打過,寂遠亦是希望如此,顧劍成自己又何嘗不是?雖是躊躇難決,但始終還是要做出選擇,此時眾人都不再言語,一同盯著顧劍成。顧劍成仰頭長長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既然如此,那顧某就不客氣了,寂遠師父你可要萬分小心才是。”

此言一出,群豪自是興奮不已,倒是少林群僧,本來已放下的心此時又提到了喉間。幾位寂字輩高僧更是為寂遠擔心不已,此時擔心的卻不是勝敗,而是生死之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