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至便劍身斜削,隨即上挑,劍勢雖緩,但每一招之後都藏了後招。只待對手對先招化解之後,後招再行發出,出其不意,而後招之後還有後招,可謂是招式連綿,源源不斷。
二人鬥到近二十招,沈嘯重思道:“此人的長河落日劍法遂具重劍要義,頗具精髓,但終究未達至境,以致劍慢之中,現出些許破綻來。”這套劍法本是以慢制快,沈嘯重當以渾厚慢招應對,然沈嘯重見此劍法未至精純之境,遂一招緊似一招,掌掌連拍,出招卻是越來越快。
蒼長河一見,不禁心下歡喜,心道:“此人竟不識我劍法的要義所在,一味快進,看來不需大哥出手,三十招之內便能砍下他的腦袋來。”蒼飛沙一旁仔細盯瞧,卻越覺越不對勁。
待二人鬥到緊處,蒼長河陡地面上一驚,急忙喊道:“二弟,小心。”話音剛出,沈嘯重的一掌正拍在蒼長河的肩頭,蒼長河啊的一聲驚呼,急忙守住門戶,後躍出去。幸在沈嘯重所發乃是快掌,掌力不甚渾雄,蒼長河倒也傷的不重。
蒼飛沙唯恐沈嘯重再行進招,傷了蒼長河性命,大喝一聲,搶身到蒼長河身前,勁力一運,一掌拍向沈嘯重左胸。沈嘯重見此人掌力沉渾,而自己的游龍掌亦以剛猛見長,而與人比拼掌力亦是一件快事。當即氣運丹田,力灌單掌,以萬鈞之勢迎上。蒼飛沙這一掌本欲將沈嘯重逼退,不致蒼長河有虞,拍出之時並未施盡全力。此時掌至中途,見沈嘯重迎來這一掌好不剛雄,登時童心陡起,亦也灌盡全力。
百里荒土,茫茫枯草,在北風的殘掠之下四散亂飛。
陡然間好似平地之上起了一聲撼雷,二人雙掌一即相交,登時一股勁力盪出,莫說衰草,便是砂石都已被勁力擊得飛濺。
蒼飛沙終是掌上勁力不敵沈嘯重,登時被震出數大步,只覺掌上震痛,腕上欲裂,胸中氣血翻湧。忙即站穩身形,運功調息,半晌功夫方始平復。
沈嘯重雖掌力勝出,亦被震退兩大步。雖掌腕和胸中無礙,然一種酥麻之感自掌上經肘間急速上行,霎時之間已至肩胸之處。沈嘯重忙凝神運氣調息,心道:“大漠飛沙掌的奇勁當真詭異莫測,若不是我掌力勝他,將他震退,而是在將我整條臂膀震得酥麻之時近身上來,恐怕我早已敗於他手。”沈嘯重調息半晌,酥麻之感方漸漸退去,瞧看蒼飛沙,也已恢復如常。
蒼飛沙道:“閣下好掌力。”沈嘯重道:“閣下好奇勁。”一語言罷,蒼飛沙左手一劃,右掌從左手之下探出,搶身上來。沈嘯重自忖道:“我的掌力若是不能勝他,不小心被他奇勁打中,自是兇險萬分。”是以掌上運勁,招招沉穩,掌掌雄渾,也不敢貿然與蒼飛沙對掌。如此一來,掌速變慢,此時倒是沈嘯重以慢制快,以靜制動。
二人一快一慢轉眼鬥了近三十招,沈嘯重發招卻是越來越慢,但招招都是後發先至,將蒼飛沙的每一招剋制。
拼鬥正緊之時,沈嘯重慢慢一帶,將蒼飛沙的一掌引開,隨即“游龍出水”、“矯若遊龍”、“龍戰於野”三招連出,一招慢似一招,掌力卻是一招勝似一招,驚濤拍岸般推向蒼飛沙。蒼飛沙用盡畢生所學將前兩招化解,待第三招來時,已是解無可解,破無可破,躲無可躲。嘭的一聲正被沈嘯重拍中胸口,向後跌出數步,晃了兩晃,終是沒有穩住身形,撲通一聲坐倒在地。胸中氣血調息不住,從口角邊汩汩流出,傷得確是不輕。
蒼長河急喝一聲“大哥!”忙躍至蒼飛沙身後,一掌抵在蒼飛沙後背,為其運功療傷。沈嘯重抱拳道:“二位得罪了,告辭。”轉身剛走出幾步,蒼長河道:“姓沈的,有甚麼得意的,我二人絕招還未出,便想走了?”沈嘯重回頭側目斜睨,見蒼飛沙已調息完,二人並肩近身上來。沈嘯重道:“不知二位還有何絕技,沈嘯重倒要領教領教。”
蒼飛沙見沈嘯重武功卓著,自也敬佩三分,遂好心提醒道:“閣下可要小心應付了。”說罷,二人一左一右,雙雙搶上。
沈嘯重道:“二人一起上來便是所謂的絕招不成?”雖如此想,但卻不敢絲毫大意,忙施展游龍八式中的數種掌法小心應對。交手幾回合,便覺此二人一起攻上,慢劍與快掌相合,剛猛掌力與柔和劍法相濟,已遠超二人的拼合之力,一時間威力竟似提升了幾倍。更是勝出了西夏拓跋鏘金與拓跋鏗玉的合擊,西夏兄妹只是心意相通,配合默契,此時二人非但做到這般,兩項武功更是密如一體,毫無破綻。
又鬥了幾招,沈嘯重忽地省道:“是了,這兩項武功定是由一人所創,本應是左右手同時施展,想是後人無有此能為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