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西路各州府縣的所有青樓加起來也是數得著名的,只因這樓裡出了一個天仙兒一般的美人兒。此人名叫柳荷葉,有七八分像喬書傑的初戀情人楊雪蓮,喬書傑的那些溢美華章便是為她所作。
喬書傑年過二十,卻婚姻無望,他的身後還有兩個弟弟與一個妹妹,他不成婚後面的三個也沒辦法議婚,如何不讓喬家一家發愁呢!加上這幾年喬書傑流連“廣寒樓”對那柳荷葉百般寵愛,大有要將她娶回家來的架式,這更加讓喬家二老發愁不已。
對於這個兒子,喬老爺是又愛又恨,愛他文采斐然,恨他不顧家門臉面,可是他說也說了,罵也罵了,喬書傑始終是左耳進右耳出,當時嗯嗯地答應著轉頭依舊我行我行,把那喬老爺真真給氣急壞了。
中秋佳節,月兒高掛,正是一家團聚吟詩賞月、談笑風生之時,可是喬家卻是一片慘淡,滿庭院散落著瓜果點心,一片狼跡。喬書傑此時就站在石榴樹下,愣愣地望著地上那盞已經被燒得殘缺了的松鶴賞月圖的彩燈,滿臉的傷痛,滿眼的茫然,那庭院中已經吐籽的石榴紅通通地就掛在他的頭頂,如若往常他定會大發詩性賦文一首,如今滿腦子裡響的都是父親剛才雷庭大怒!
“‘天上月圓圓月照人間,地上人聚聚首望碧海。’,嘖嘖,說得可真好啊!等你哪天把那外面的領回來,老爺子鼻子裡不出氣了,那可真團圓了!”喬書義將那燒殘了的彩燈撿了起來,將上面的兩行遊龍一樣的行楷唸完便長長一嘆,將彩燈上的兩行遊龍小行楷唸了一遍,然後一邊走一邊陰陽怪調兒地說著。
“你再說一遍!”喬書傑被惹惱了,追上去一把揪著喬書義的後領!
“嘿嘿嘿!還長本事了啊?我就說你這麼兩句你就受不了了?你進進出出地擺了兩三年的臉子我們都受了,我就說你這兩句話你就受不了了?”到底是自己的親弟弟,喬書義看著喬書傑也痛苦,但又說:“二弟啊,不就是一個女人嗎?這都過去兩三年了,你還這樣的鬧騰,你至於嗎?”
喬書義不說這話倒還好,一說,抓著他領子的那手又緊了,喬書傑這會兒的臉上就不再僅僅是痛苦了,喬書義一看心道不得了了。雙手拽著喬書傑的手,喊道:“二弟,哥哥說這些話都是為了你那。知道你會生氣,可這話我也得跟你說。該過去的事情就應該過去,你這整天遊走花叢,又不正經取一個回來,時間久了誰還願意把閨女嫁給你?別說爹孃看了急,就是我們這些做兄弟的也急啊!你是讀過聖賢書的人,應該比誰都明白道理才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的身後還有三弟、跟四弟呢,你在前面擋著,他們就是訂了親事也完不了婚。”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又說,“別說三弟、四弟了,如今五妹妹都十三了,你知道為什麼還沒有人上來提親嗎?你不為自己著想,不為爹孃著想,你也不為兄弟們著想,就盡一個做兒子的責任,做兄長的責任不應該嗎?”
在廬州城凡是做生意買賣的都怕遇著喬書義,他那一口的話道理是一道一道的,好些的大商家都被他繞得又暈又服,喬書傑又豈是他的對手。不一會兒剛才還怒目圓睜的喬書傑,就蔫搭搭地蹲在了地上。
瞧著喬書傑這反應喬書義很是悠長地吐了一口氣,整了整衣衫對著喬書傑的頭頂說:“二弟,你把哥哥的話好好想一想,看是不是這個理。”說罷繞過喬書傑向相反的方向走了。
當夜喬書義說這一通話的時候並未在意,過了幾天他才發現喬書傑真的變了,按理說這應該是好事,可喬書義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爹,也就是喬老爺病重了!
喬老爺這一病來勢洶洶,連著換了幾個郎中都不見好,一些與喬家親近的人便給喬家人出點子,讓他們娶門親回來沖喜。喬家人也真是急瘋了,一大家子將喬書傑堵在屋裡逼了一天一宿終於讓他點頭了,還真別說,喬老爺一聽說喬書傑答應成親後竟然好轉了不少,這更加肯定了喬家眾人讓喬書傑娶妻沖喜的決定。
雖說勸喬書傑娶親是挺難的,可要在短時間內為喬書傑找一門合適的親也不易,既要合喬書傑的八字,又要門庭相當,還要姑娘模樣合適,特別是要與喬家裡的人沒有克犯衝!在廬州城本來適齡的姑娘就不多,讓他們這樣一挑一撿,所剩下的就更少了,媒婆跑了一邊卻沒有問著一個,要不是人家姑娘已經訂了親,就是人家嫌喬書傑心有所屬,不願意把自家的閨女嫁過來受冷落,反正就是一句話,喬書傑的婚事沒著落。
“娘,二弟的事兒這般不順,要不將雙井巷‘白鶴觀’裡的肖老神仙請來算上一卦?”見喬書傑的婚事左右不成,他的大嫂吳氏在閒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