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還有一碗粥,那粥裡的米都用指頭數得過來了,寡成什麼樣了?再說了,就算是一碗粥吧,你這十年從我這裡拿去的藥少說得了五六百兩了吧?”老頭麻利地將點兒腿上的手絹拆開,摸著點兒翻開的皮肉嘖嘖有聲。
話說到這裡喬書傑也忍不住笑了,抬頭望著老頭,饒有意味地說:“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整天算計著錢啊錢啊的。那年如果我不給你一個饅頭一碗粥,你早成一把白骨了,還哪來的本事掙錢?”
“那你怎麼不說當年若不是我給你用藥,你小子早就死在周瑜城了呢!”老頭手上一較力,將沾在點兒血肉上的手絹扯了下來,嘴裡依舊不停地衝喬書傑喊道:“我認得這麼多人,就數你小子沒良心。”
喬書傑與這老頭一來一去地對揭著,一點兒也沒有像剛才在周瑜城那種憂憂鬱鬱的憤世模樣,倒讓大夥聽了覺得有趣至極,就連窩在陳少均懷裡的點兒咯咯咯地就笑了。
老頭瞅著點兒笑得歡實他也笑了,用著陳少均對點兒一般的語氣哄道:“對,小姑娘就是要多笑笑,小臉笑起來多好看啊!”
點兒被老頭這樣一說反而不好意思再笑了,轉過了肩,將臉埋在陳少均的胸前藏了起來。、
見點兒害羞了老頭也不再打趣她,轉對著滿眼寵溺地望著點兒的陳少均繼續揭喬書傑的底:“我給你說,你跟這小子交往可得小心著,你都不知道這些年他在我這裡昧過多少好東西!那年我好不容易將解蝮蛇毒的方子弄出來,就被他偷給了別人,一夜間之全廬州城的人都會解蝮蛇的毒了,白白毀了我好幾萬兩銀子的進項!”
“你胡說,你當你那藥是金丹妙方呢!值幾萬兩!”喬書傑將手中的草藥往簸箕裡一扔,轉過頭來瞪著這老頭。
老頭一聽就不幹了,哎喲喝天地叫了起來:“我胡說?你說說這廬州每年有多少人被蝮蛇咬?我就按一副藥五錢銀子算,從你八歲那年,到現在整整十年了,得有多少個五錢?這還只是廬州的,要算上淮南西道其他的地方,十萬兩的數兒都抹不平!”
聽了這老頭算的這筆帳,喬書傑將舌頭咂得嘖嘖有聲:“你還真捨得算!……,我那是給你積陰德!等你死了當了神仙,或者是下輩子落了好下場,你勤等著感謝我吧!”
“臭小子,你竟敢咒我死?”老頭一聽就急了,手一招就將剛從點兒腿上摘下的手絹扔了過去。
兩個人在這裡嘴仗打得熱鬧,其他的幾人笑得腸子都打結了,唯獨將臉埋在陳少均懷裡的點兒眼睛睜得大大的,非常認真的聽著。待到喬書傑落敗的時候,她突然從陳少均的懷裡拱了出來,脆生生地說話了:“老伯伯,其實算來算去,還是你賺了!”
“點兒,不許胡說!”陳少均輕拍了一下點兒。
“本來就是嘛,老伯伯是真的賺到了!大哥哥說得對,如果沒有命哪裡來的錢?”點兒瞪著圓眼望著陳少均倔犟地說著。
“看吧,看吧。你也不知羞,人家小妹妹都懂的道理,你都不明白,真是白瞎了幾十年的糧了!”有人做了幫手,喬書傑那個高興的啊,叮叮咚咚地就是一嗵落井下石。
點兒那句話本來中中懇懇的是道理,可喬書傑來了這一通在老頭的耳裡卻成了拉偏手了,氣得是嗷嗷直叫:“臭小子!氣死我了,早知道就讓你蛇毒發作死在周瑜城算了,也省得這麼來氣我!”
“你救大哥哥在前,還是大哥哥給你饅頭和稀飯在前?”點兒皺皺鼻頭,煞有其事的問著。
“當然然是我救他在前!要不然依他們家奸商的嘴臉,能給我那饅頭和寡湯?”老頭這會兒已經有些氣極敗壞了!
聽了老頭的話點兒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非常嚴肅地對老頭講道:“伯伯,我幫你算了一下,其實到根兒上,還是你賺了!”
正在給點兒綁繃帶的老頭手上就是一頓,望著點兒滿臉的不相信:“你說什麼?”
“你賺了啊!”點兒眨眨眼睛,非常認真的回答。
老頭深吸一口氣,望著點兒,做出一副“我看你怎麼說”的樣子。
點兒咯咯一笑,接著往陳少均的懷裡縮了縮,用還帶著一些沙啞的小嗓音替老頭吧啦吧啦地算了起來:“你看啊,你呢,無意中救了大哥哥。大哥哥後來為了報恩,在你快要餓死的時候又救了你,你們前面的那一截基本上就可以揭過去了。再到後來城裡有人中了蝮蛇的毒,大哥哥知道你這裡有解毒的方子,便把你的方子偷了出去,在你這裡就認定你虧了對吧?”
“難不成還是那個臭小子虧了?”老頭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