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
安格斯目光閃爍了很久,慢慢的,那種熟悉的微笑又回到他嘴角,就像一個渾身**的人又重新一片一片穿起了鎧甲。
林安心中震撼。
“我明白了。”安格斯平靜微笑,那種聖光般的笑容重現出現了,“請讓我見她一面——我是說,另一個她。”
“她還沒醒。”林安道,“如果她醒了。我會轉告她。”
此時的安格斯,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林安不想落井下石——
不是因為憐憫,而是感覺已經沒辦法和這樣一種人處在同一空間,距離近一點,都覺得受到汙染,有種吐不出又吞不下的噁心感。
安格斯卻再度開口了。
“請留步,”他好像看出林安的去意,“關於候選人這件事,她的資格,已經被你取代了嗎?”
“當然,新候選人會自動抹除上任的資格,我以為你清楚。”
否則那時他為什麼不擇手段排除異己。
何況葉思現在靈魂分裂,就算沒這個問題,通天塔恐怕也沒辦法承認她——要承認哪一片?
林安雖然沒問過露露,但從她言辭中對葉思的態度,葉思已經徹底失去候選人資格了。
“這麼說,到了最後,你卻成了最大的贏家?”
“你忘了那位陛下?”林安挑眉。
“呵——”安格斯笑,“在你告訴我曾經見到了另一個她前,我認為那位陛下還有五分成功可能,但現在,這個機率已經降到不足一成,否則,她不會同意你將那位陛下引到通天塔,不是嗎?”
這正是林安的想法。
這解釋了葉思沒有告訴她內情的理由。
“溫柔,博愛,憐憫弱小,這就是她;一次又一次殺死她的兒子,這也是她——有時我真懷疑,她的瘋癲是不是也是一種假象,或者你真的確定,她只分裂了一片靈魂出來嗎?”
安格斯微笑著,像一條吐信的毒蛇,“你有沒有發覺,你和她格外想象,如果未來出現了第三個葉思,培養出一個勇士殺死入侵魔界的你,我真的一點都不會意外。”
林安目光閃爍。
“無論相處多久,無法理解就是無法理解,你始終不能明白我們的觀念。”
她笑了起來。
“別把一切都推到葉思身上——是的,雖然她必須負不小責任。”
“沒有捆住你們的手腳,葉思沒有強制你們,這一切是你們的選擇——你、克洛諾斯和哈迪斯。”
“我記得我聽過一個寓言。”
“一個死囚在臨刑前,咬下的他母親的耳朵,因為她的縱容溺愛,令他肆無忌憚,最後出現在刑場上。”
“最初,我認為這個寓言很有道理。”
“不過後來,我覺得這個寓言就是屁!”
林安冷笑。
“母親愛子女有錯嗎?”
“因為她愛子女,給了他們一切,所以她的兒子殺人。就是她的過錯?”
“這真是一個可笑的邏輯。”
“我不知道是什麼給了那個兒子理由。讓他覺得。他在臨死前咬下他母親的耳朵,是她應得的報應!”
“尤其是你,安格斯。”
“——你,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林安輕蔑地說。
“她給了你一切,甘心被你利用。”
“你不是沒有第二種選擇的。”
“她根本無法完全操控你。”
“如果她有,你不會成為今天的你;如果她一直清醒,在你將瘟疫散播到繆斯大陸之前,她一定會先殺了你!”
“所以。別擺出那副受害者的嘴臉。”
“——這讓我噁心!”
“還有一點,你說錯了。”
“我和葉思不同,完全不同。”
“我遠遠沒有她那麼心軟,更不會認為人性本善。”
“渣滓最適合的去處是焚化爐,吃過人肉的狼永遠不會被馴化成狗。”
“所以,別再假惺惺做戲了。”
“不管你有多麼悲慘的遭遇,或是無從選擇的身世,都無法抹去你做過的一切,還有那種從靈魂散發出來的臭味!”
“我為葉思感到悲哀,因為她總是識人不明。”
“我為你感到可笑。因為你冷血、惡毒和瘋狂。”
“因為你從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