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不忘禮儀,冷靜地目光掠過坎蒂絲和伊凡,覺得他們不像作偽,語聲還算平和關心地問道:
“伯爵閣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不得不量緩和場面。
現事情內情沒有弄清,但席間已經嗡嗡地響起,不論是為了今天舉辦宴會目,他身負使命,還是保全林安名聲,都不宜繼續將事情鬧大。
倫貝特伯爵當然也清楚這一點,無論自己安格怎麼樣,自己主辦、給受勳者隊伍接風歡迎宴會上,絕不能爆發衝突和醜聞!
看到席間逐漸騷動起來賓客,伯爵迅速按捺下情緒,勉強抽了抽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沒事!沒事!只是我長女給我帶來了一個意外訊息,老頭子喝得醉了,反應過度罷了!
——只是一個小插曲!大家不必擔心,繼續!繼續我們歡宴時光!”
一開始兩個“沒事”是對弗裡茨說,後來倫貝特伯爵頭轉向宴席方向,提高聲音向眾人解釋起來。
伯爵堡男管家恰到時機地將餐具送上,倫貝特伯爵一手持叉一手舉杯,站起來對眾人大聲道:
“來,讓我們共飲!”
倫貝特伯爵神色隨著說話,逐漸自如起來,彷彿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賓客們當然也不可能追究剛才事,既然主人家已經做出解釋,客人們也都紛紛站起,如林手臂舉起酒杯。
角落樂隊拿出十二分精神,剛才被忽略歡樂聲再度響亮起來。
氣氛彷彿恢復到之前。
但只有主席上一些人知道,事情並沒有過去。
倫貝特伯爵長女和次子。剛才自己父親恢復氣氛時候,就悄然從側門退下了。
而倫貝特伯爵對男管家吩咐了些什麼之後,也十分自然地繼續和席上客人們傾談說笑,但卻再沒有轉到過弗裡茨和林安方向,甚至沒有絲毫眼神交流。
宴席隨著時間流逝,逐漸到了尾聲。
賓客們酒酣耳熱,被酒精侵蝕理智和清醒逐漸消失,席間歡聲笑語漸漸增大,再不需要主人刻意主持和烘染氣氛。
於是多數人都沒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主位上倫貝特伯爵身影已經消失了。
就坐主位旁邊弗裡茨和林安,當然不會像其他人那樣不知伯爵什麼時候離開,尤其伯爵離座之前。動作並不,彷彿等著什麼,後見林安始終無動於衷,老伯爵還深深看了林安一眼,留下一個深含意味眼神。才扶著管家離去。
主席上賓客們都注意到了這一幕,又由於主人離開,氣氛有些冷淡下來,他們低聲交談,語聲都比較剋制,這使得主席整個熱鬧宴會大廳了。顯得有些安靜。
倒是詹姆士坐位置上,就算沒人和他說話,也顯得相當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飲。眯著眼似乎已經半醉——誰也沒注意,他垂斂眼瞼遮擋住了眼瞳中法術靈光,微微翕動嘴唇似乎念著什麼。
林安和弗裡茨竊竊私語。
“真想不起是什麼原因?”
林安搖搖頭。
她已經敘述過自己和倫貝特家幾個人碰面情形,那都是有不少其他人場,過程自己也記得很清楚。因此別說是弗朗茨,連她自己也沒能從中找出什麼疑點。
但從倫貝特伯爵父子反應看。他們可並不這麼認為。
林安心裡不好預感加重。
她想了想,輕輕撫了撫胸前那枚束髮銀環,以去衣室藉口起身離座,拒絕了弗朗茨相送,約翰姆亦趨亦步地跟她後面,兩人讓侍者將她帶到了一個空置偏廳。
開啟偏廳門,裡面確實空無一人,林安和約翰姆走了進去,侍者禮貌地從外面拉上門。
咔嚓一聲,門鎖響動,卻驚動了室內一人。
對方忽然從背對門口高背椅上站起來,露出了原本被椅子擋住身體,林安頓時也是一愣——
因為對方正是路德維希。
這個男人面容有些憔悴,但依舊那麼英俊。
看到是林安,他也顯得很意外,原本下意識起身動作頓了頓,而林安一見他,就想退回去。
“抱歉,我不知道這裡有人。”
“沒關係,我也要出去了,你可以繼續使用。”
兩人對話如此生疏,短暫失語後,氣氛變得有些古怪,而路德維希已經走到林安面前。
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停林安面前,平靜地面容,眼眸中是一片深沉藍黑,彷彿壓抑著無數情緒。
路德維希看了林安片刻,像仔細端詳,又像是要把她真容全部印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