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衛懷信堅定地拒絕。 沈奶奶天真地問:“哪不一樣?那邊的環境還比我這兒好。” 衛懷信言之鑿鑿,“那邊沒有杜若予。” 圍觀群眾異口同聲長哦一句,有人附和衛懷信,“確實不一樣!” “就是,當然不一樣!” “失之毫釐,謬以千里啊!” 人群又是一陣笑聲,花妹撞撞杜若予的肩膀,不管聽沒聽懂,反正先跟著起鬨就對了。 沈奶奶笑得合不攏嘴,她透過人群瞥眼滿面通紅的杜若予,對衛懷信說:“要不這樣,過幾天就是農曆二十九了,到時有不少老人會被子女接回家過節,你問問哪個人願意把房間借你住幾天。” 衛懷信立即轉向諸人,剛要商量租金,離他最近的曹爺爺當即大笑,“小衛!你住我的!” 衛懷信說:“好,謝謝您!” 曹爺爺又笑,“但是等我回來你就得搬出我的房間咯!”他故意伸長脖子往杜若予那兒看,嘴巴努得能掛油壺,“到時候說不定就有人願意做你的室友啦!” 辦公室裡鬨堂大笑。 杜若予惱羞成怒,擠開眾人,跑了。 她跑回自己房間,猛灌了一杯涼白開,還覺得臉頰冒火。 衛懷瑾舉著朵花從屋外進來,頓感苗頭不對,想偷偷逃匿,卻被杜若予眼尖看見。 “衛懷瑾!”杜若予喝住她。 衛懷瑾縮回腳,怯怯地回頭強笑,“怎、怎麼了?” 杜若予心裡一股邪火,“你乾的好事!” “啊?難道我哥哥又來了?” “他不僅來了,還打算住進來!” “哈哈哈真沒看出他現在是這種快刀斬亂麻的風格……”衛懷瑾瞄見杜若予橫眉豎眼,果斷改口,“真是太不矜持了!” 杜若予重重哼了一聲。 衛懷瑾偷笑片刻,見杜若予是真的煩惱,便出餿主意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不讓他住進來。” “什麼辦法?” 衛懷瑾哈哈大笑,“只要你住進他家,他自然不會搬過來啦!” 杜若予抓起桌上的一本英漢詞典就要怒揍衛懷瑾,衛懷瑾嚇得奪門而出,杜若予追過去,門一開啟,不防門外有人,她就跟脫軌的火車一般直撞上去。 好在被撞的人有副強壯的胸膛,穩穩當當接住了她的身體。 杜若予不用抬頭也知道。 這是衛懷信的懷抱。 這是衛懷信的氣味。 “沒事吧。”他開口了,聲音還跟過去一樣,可關懷的程度到底沒了那股親暱。 杜若予不知怎的就鬆開了手,像是沒了力氣,於是那本可以當做枕頭的英漢詞典就順勢而下,重重砸在了衛懷信的腳背上。 “嗷!”衛懷信慘叫、彎腰、抬腳、抽氣。 杜若予大驚失色,“沒事吧?我看看砸哪兒了?你先進去坐下!把鞋脫了!” 她扶著衛懷信進屋坐在床沿,自己蹲下要看傷處,可衛懷信顧著面子不肯脫鞋,杜若予一著急,在他小腿肚上拍了拍,“這又不是古代,你也不是黃花閨女,看了腳就失貞,再說,我又不是沒見過!” 她直接摘了衛懷信的襪子,那隻腳背捱了詞典邊角的自由落體襲擊,已經迫不及待地紅腫起來。 “我去廚房拿點冰,你……”杜若予剛起身,手就被衛懷信拉住了。 他說:“你如果一直這樣自然而然地關心我,不是就很好嗎?為什麼還要違揹你的本心,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 杜若予心口亂跳,“我沒有。” 衛懷信鬆開她的手,沒去爭辯到底有沒有。 杜若予反而沒有馬上離開,她掙扎了會兒,聲音發虛,腳底心也輕飄飄的,“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過去,其實並沒有很喜歡我。” === 衛懷信一瘸一拐地被暫時勸走了,過兩天,方未艾抽空來慈心養老院看望杜若予時,被杜若予堅定地當成了叛徒,差點被揪著耳朵罰跪牆角寫悔過書。 “千古奇冤啊!”方未艾因為抱住路過的花妹,終於逃過一劫,他無可奈何地再三解釋,“我真不知道他說來就來,想法還千變萬化,況且他想來,腿長他身上,誰也攔不住啊!” 杜若予嗤之以鼻,“你既然早知道他要來,為什麼不早些提醒我?” 方未艾的眼神飄向天花板,嘟囔,“那個半夜給他發簡訊告密的人怎麼不提醒你……” “你說什麼?”杜若予問。 “沒沒沒,我是說你也瞭解衛懷信,他看著好脾氣好商量,可真是他想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我?我連一頭牛都不如!”方未艾定定神,又問:“你真打算從此與他老死不相往來?” 杜若予沉吟片刻,不答反問:“你覺不覺得衛懷信受傷後,性格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哪不一樣?” 杜若予苦惱,“……反正沒以前好說話了。” 方未艾誒嘿怪叫,“就算是過去,他大概也只對你好說話吧?”他倒是想起來了,“說起來,他已經不怕黑了。” 杜若予奇道:“怎麼說?” 方未艾肯定點頭,“就是不怕黑了,連鬼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