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是唯一,那最重要的朋友行不行?” “也不行。” “為什麼?” 杜若予哼哼扭頭,賭氣似的,“我不高興。” ~~~~~~作者有話說~~~~~~這個故事的主角有兩撥人,一撥是老人,一撥還未露出端倪~ 她們中的少數派 生養恩德 衛懷信回國那天,在機場出口等了十分鐘,始終不見杜若予的身影,只等來她一條歡迎回國趕緊回家的資訊,他在機場無人處悄悄噘了兩下嘴,下秒又覺得自己幼稚。 反正他已經回來了,有些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來日方長,不急不急。 況且,眼前還有兩個燙手山芋等著他解決。 眼見他推著行李箱快步離開機場,杜若予才戳著鼻樑上的眼鏡,從接機口的大圓柱子後,鬼鬼祟祟冒出腦袋。 衛懷瑾抱著貴婦雞,也從她身下探出腦袋,“你說你來都來了,幹嘛躲躲藏藏不見他一面?” 杜若予低頭看她發頂的旋,撇嘴道:“你懂什麼?” “我不懂什麼了?”衛懷瑾不服氣,“就算欲擒故縱,也不是你這麼玩的啊。” “我不是欲擒故縱。”杜若予撓撓下巴,也給不出個合理解釋,她索性踹踹衛懷瑾的屁股,“接到人了,走吧,回家!” “不回!”衛懷瑾抱著雞蹲在柱腳,“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衛家的面子,豈不是都叫你丟盡了。” “愛走不走。”杜若予戴正眼鏡,黑色雨傘往地面一拄,優哉遊哉往外踱。 幾分鐘後,衛懷瑾果然抱著雞悻悻追上來,“喂,杜杜,我哥這次回來,是再也不走了嗎?” “我哪知道。” “……你不知道你笑什麼?” “……我哪笑了?” “哼,笑得跟只雞似的。” 貴婦雞聽說有雞,應景地左右張望一番,最後沒瞧見同類,察覺受騙,很不忿地咕了兩聲。 === 衛懷信一回到衛家,剛把情況說了,就遭到預料中疾風驟雨的攻擊。 衛朝軍近段時間蓄了點矜貴的鬍子,此刻氣到黑胡亂顫,險些上演一夜白鬚。王雪融一開始還能哭兩行熱淚,最後見衛懷信走得乾脆,連紐約市中心的高階公寓都委託出售了,知道沒有挽回餘地,哀轉怒,也和衛朝軍一起破口大罵,口口聲聲衛懷信是個敗家子,成不了氣候,有負他們多年教養。 衛懷信這樣一度光耀門楣的好兒子,不過朝夕,就成了他們口中的討債鬼。 所有這些曾經好聽過,現在難聽極了的話,衛懷信都早早做過心理準備,他沒有爭辯一句話,擺出商業談判時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姿態,等那兩位罵到沒力了,他才從包裡取出幾份檔案,遞給衛朝軍。 那是衛懷信近段時間剛全款購置的兩套房產,一套位於國內一線城市,市值千萬,一套位於美國休斯敦,他將這兩份房產檔案擺到衛朝軍和王雪融面前,臉上沒什麼表情,“國內的房子市值高,增值空間大;休斯敦四季宜人,生活水平高,而且德州醫療中心是世界最大的醫療中心,是理想的養老地點。二選一,不管你們選哪一處,我都可以保證你們衣食無憂。” 衛朝軍翻翻檔案,眼皮跳了跳。 衛懷信又說:“加上先前的不動產和每年寄還給你們的生活費,如果還覺得花在我身上的投資虧了,可以找律師和我談。” 找律師? 衛懷信的言下之意,那就是要鬧到法律規定範圍內的贍養義務了,那點錢哪裡夠維持他們夫婦體面生活的開支?更何況,衛懷信在國內,經濟前景如何根本不可知,最直白的,他如今不就是個無業遊民嗎?這個節骨眼和他打贍養官司?他們豈不是虧大。 衛朝軍的眼皮越跳越厲害,火冒三丈,就要和這個忤逆的不孝子理論,卻被旁邊王雪融用力拽住了。 王雪融衝丈夫搖頭,繼而轉向衛懷信,溫柔笑道:“懷信,父母生養之恩可不是能用金錢衡量的,我們當初為供你讀書,多苦多累,你別鬧得這麼難看。” 衛懷信點頭也笑,“我也不願意啊。” 他笑起來的模樣,雖正經,卻也藏著幾分玩世不恭,像個平日乖巧聽話的好孩子故意打破父母心愛物件後卻坦然撒謊——能被人瞧出,卻拿他無可奈何。 王雪融微怔,待醒悟過來,想轉移話題和衛懷信聊聊今後打算,衛懷信卻站起身,乾脆道:“我並不打算住在家裡,還有事,先走了。” 王雪融這才意識到,從衛懷信回家來,他們沒問過他一句餓不餓累不累,他的行李,也一直放在腳邊,動都沒動過。 她有些窘迫,還想挽回點什麼。 衛懷信拉著行李箱轉身就走,王雪融心跳加速,生怕他頭也不回就此離開。 好在衛懷信在走出客廳前,頓住了腳步,他轉身輕輕喚了一句,“爸,媽。” 衛朝軍轉過臉來,王雪融則難掩喜色,聲音愈發溫柔,“怎麼了懷信?” 衛懷信眼眸暗了暗,“清明節時,你們為什麼不去看望懷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