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教邊說:“華爾茲剛開始流行時,歐洲教會嫌棄它粗俗邪惡,認為男女過於親近的舞蹈不堪入目,也被原先喜愛其他宮廷舞的人視為眼中釘,可華爾茲還是以它的輕鬆自然、飄逸灑脫、簡單好學吸引了廣大舞者。” “那時候的人們認為上半身不動才是美麗優雅的舞蹈,可人不僅靈魂嚮往自然,肢體也崇尚自由,自在的旋轉擺動才能叫人身心舒暢,不要束縛自己,更不要壓抑。”曹爺爺沒杜若予個子高,帶她旋轉時還需悄悄踮起腳尖,可這並不讓他顯得滑稽。 他的光頭上還閃爍著院裡繽紛的彩光,他不再吊兒郎當,“我年輕時候也想邀請心愛的姑娘陪我跳一段舞,可那姑娘拒絕了我,我以為她是看不上我,後來才知道,她當時只是不敢。” “不敢踏出那一步,不敢牽我伸出去的手,哪怕心裡一萬個願意,也不敢,就因為顧慮重重。” 杜若予問:“那你後來有再找她嗎?” 曹爺爺笑了笑,“我說‘後來’,聽起來像是一瞬間,事實上卻已經很多年過去了,久到她已經去世,而我也結婚生子了。” 杜若予悵然。 “小妹,不要總想著你的病,豁達點,開心點,勇敢點,要知道,男人向你伸出手的時候,也是他們鼓起一切勇氣,並準備好為你遮風擋雨的時候。”曹爺爺佈滿褶皺的垮塌圓臉,還有那五顏六色的光禿腦袋,在此刻全像時光逆轉,就連身量都長高許多,像回到他年少青春,最勇而無畏的時光。 他說:“小妹,人不言老,也不要等老,因為一老,才知道人生苦短,辜負是錯。” ~~~~~~作者有話說~~~~~~其實這個養老院算是我對未來養老的某種理想型寄託啦,一群志同道合的老朋友湊在一起,玩玩鬧鬧互相陪伴照應,其實也挺好。 從現在開始,杜杜和微笑哥要捅破那層窗戶紙啦~撒花! 他們中的少數派 我們一起 杜若予在慈心養老院做了個夢,夢裡,有一群仙女教父和教母圍著她。 歡聲笑語裡,她穿著漂亮的裙子和高跟鞋,彩光旋轉,像回到童年的盛世。 夢醒後,她坐在自己大學城孤單簡陋的小床上,在晨曦未起的矇昧中,呆呆看向懸掛在牆上的那條仙女的裙子。 衛懷瑾在她身旁呼呼沉睡,有風吹亂她的頭髮,像是頭皮那兒鼓起個小包,杜若予駭然地想起那隻愛鑽人頭皮的小紅金魚,嚇得忙伸手過去摸了摸。 好在那就是頭髮亂了,什麼也沒有。 那條小魚,自從被衛懷瑾吃了後,當真再也沒出現。 杜若予從枕頭底下摸來手機,看著微信裡衛懷信的名字,打一個字刪一個字,躊躇地給他發訊息。 最後,她說:“11號那天,你來接我吧。” 資訊傳送,杜若予仰面躺倒,攤開的長手打到身邊衛懷瑾,她迷迷糊糊抱怨著,“半夜不睡覺,又發什麼瘋?” 杜若予見她醒了,立即支起腦袋,側身看她,“懷瑾,我想和你哥哥談戀愛。” “你都想了大半年,和我說有什麼用?” 杜若予眼裡亮亮的,換了個說法,“我要和你哥哥談戀愛。” 語文不太好的衛懷瑾靜默半晌,勉強分清了兩者意思。她揉揉眼睛,還是睜不開惺忪睡眼,嘟噥著問:“你終於看破紅塵,知道回頭是岸了?” 她又說:“你要做我嫂子,問過我哥哥了嗎?” 杜若予倏地坐起身,“對啊,我還沒問過他呢!” 衛懷瑾掙扎著翻了個白眼,“就你這樣還做我嫂子呢……” 杜若予在她腦門上彈了彈,“假如有天我讓你哥哥傷心了怎麼辦?” 天氣熱,她們都沒蓋被子,衛懷瑾把條白生生的腿直接架到杜若予的腿上,“那我哥哥可能會離開你,到時候就換你傷心了。” “……他如果想離開,那就離開吧。” 衛懷瑾瞥她一眼,“他離開也沒關係,沒了哥哥,妹妹不一直還在嗎。”她豪爽地拍拍枕頭,“來吧寶貝,江山代有美人出,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話說,我和我哥,你覺得誰美?” 杜若予眼珠轉了轉,剛要開口。 衛懷瑾搶先道:“敢說我哥我弄死你。” 杜若予嘻嘻笑,“寧死不屈,還是你哥。” 衛懷瑾一腳踹向杜若予,把個見色忘義的踹下床。 杜若予踏出這一步,靈魂都得到昇華,爬起後趴在床沿,眉開眼笑像個沒心沒腦的傻子。 衛懷瑾嫌棄道:“你這樣子特別像花妹。” 杜若予嘻嘻笑了會兒,想起一件事,“懷瑾,那條魚,真的被你吃了嗎?” “你管它是不是被我吃了,它沒再出現不就行了嗎?” 杜若予撓撓衛懷瑾的腳底心,後者迅速縮起腳,順便踹了下肇事者的腦門。 杜若予也不惱,“謝謝你啊懷瑾,總覺得你一點點長大了,也在保護我。” “……”衛懷瑾抬頭看她一眼,抓過枕頭,蓋住了自己的臉,悶聲道,“……莫名其妙客氣起來,真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