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仍然清醒的杜若予悄悄翻了個身,等他睡熟,才踮起腳尖溜過去,從頭到尾裹著層白床單,只露出一張欲罷不能的臉,趴在床沿偷窺衛懷信。 她伸手悄悄摸了把衛懷信柔軟的嘴角,回味過曾經的偷吻,心裡已經過了癮,就想摸回自己床上,熟料本來狀似熟睡的衛懷信突然睜眼,並拽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毫不留情地提了起來。 杜若予半個身體趴到他近前,兩個人四目相對,鼻息可聞。 衛懷信笑得兩眼發光,像暗夜裡的饜足的獸,“你剛剛偷親我?” “沒沒沒!”杜若予忙否認。 “可我覺得有東西碰了我的嘴唇。” 杜若予伸出自己的食指,懲戒地拍了拍它,“都是它!是它!” 衛懷信瞬間黑臉,“你為什麼用手碰我?” “呃……”杜若予絞盡腦汁編了個謊,“……可能你剛剛睡覺張嘴,憨態可掬,我沒忍住……” 衛懷信鬆開鉗制她的手,杜若予重心不穩,立即哎喲哎喲地滾下床去。 她裹著白被單手忙腳亂爬回自己床上,尷尬地笑,“晚、晚安。” 衛懷信盯著她的後腦勺,沒好氣道:“下次不要用手。” 杜若予嗚嗚嗯嗯地胡亂答應,也不去想下次不用手那用什麼。 呵呵,用腳? === 第二天一早,衛懷信和杜若予先前往戒治中心。 這個青少年戒治中心位於北市第四醫院內的一棟獨立四層建築,大樓門診接待與別的醫院相差無幾——如果忽略大門口兩扇收攏起的巨大鐵門的話。 一樓門廳裡有好幾個家長模樣的人走來走去,他們面容冷漠眼神警惕,看向衛懷信和杜若予時像是要把他們全部身家背景一起識破。 杜若予對這樣的目光心存畏懼,腳步不自覺停滯。 衛懷信直接攬住她,手掌在她肩上安慰地握了握。 “有我在。”他低聲說。 他一本正經說完那三個字,緊接著冒出句,“你現在是我老婆,只管放心大膽地跟著老公。” 杜若予霎時啼笑皆非,促狹地挽他胳膊,“老公?” 衛懷信痛快答應一聲,“在呢!” 諮詢臺後站起兩個身穿護工制服,並不年輕的男人,其中一個不太友善地問衛懷信要幹什麼。 衛懷通道明來意,那男人上下打量他們,似是確認了什麼後,才把他們領到內裡,往一間門診室裡帶。 杜若予抬頭看,見門診室上掛著“心理諮詢”的牌子。 門診室不大,一張辦公桌,一臺電腦,一個檢查臺,一個洗手池,還有一個堆滿資料的矮櫃。牆上貼著不少宣傳海報,全是青少年精神和心理方面的保健知識。 辦公桌後有個臉戴無框眼鏡,身穿白大袍的中年男醫生,衛懷信和杜若予進門時,他正往電腦上錄入什麼,無暇看他們一眼,“什麼事?” 衛懷信看見醫生胸口佩戴的工作證,上面標明他是個精神科醫生,“醫生,我們有個兒子,總不和我們說話。” “幾歲了?” 衛懷信說:“八歲。” 醫生終於抬頭看他們,躲在鏡片後的一雙細長眼睛微微眯了眯,“孩子呢?” “在老家。”衛懷信往前走出一步,“他總不聽話,還愛玩手機遊戲,一玩就是整天。他們說這叫遊戲成癮,說你們這兒專治這個病,所以我們先來看看,如果可以,再帶他過來。” 醫生癟嘴,“八歲啊,八歲不好辦吶,有點小。” “是有點小。”衛懷信說。 醫生又板起臉,“不小了,孩子品格的培養越早越好,你八歲已經這樣子,等他十八歲,就沒辦法了。” 衛懷信連連稱是。 杜若予見他面不改色說出這些話,心裡有些好笑,面上卻很配合地做出緊張認真的表情。 醫生又問了些衛懷信兒子的基本情況,也不知怎的,就得出個需要立即入院治療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