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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味,但不臭。” 衛懷信湊過來,在她身上聞了聞,“好像是有點。” 杜若予更覺得古怪,她抬起左右胳膊,用力嗅著,“在哪兒沾上的味道?像水草。” 衛懷信已經把車開出停車場,室外光線驟然明亮,他扭頭看看,見杜若予還在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忍俊不禁道:“回去洗洗就沒了。” 杜若予放下胳膊,眼珠一轉,也笑道:“說不定我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衛懷信沒回過味來,“附身什麼?” “水鬼啊!”杜若予嘿嘿奸笑,語調也變得意味深長,“被沉塘的年輕女人,屍體糾纏於茂盛的水草,慢慢腐爛後靈魂得到解脫,便想把路過的行人一一拉進水中,陪她解悶。” 衛懷信的嘴角抽了抽,“……你別以為你嚇唬我,我就不敢上你家看我兒子了。” 杜若予笑了笑,故意湊近他,陰森森地吐氣,“你真的不怕嗎?” 衛懷信看也不看她,“不怕!你壓根沒去過什麼河邊,哪裡來的水鬼俯身,就算是鬼故事,也要講究基本邏輯。” 杜若予乖乖靠回位子,笑得愈發開心。 只是那淡淡的腥味總在她鼻尖縈繞不散,她納悶地皺皺鼻子,雙手百無聊賴插進衣兜。 這一插,她的指尖碰到了個冰涼溼滑的小東西,她沒有設防,下意識將那東西掏出衣兜。 “啊呀!”杜若予嚇得手一揚,指尖捏著的小東西飛到擋風玻璃,跐溜下滑,落在了黑色的平臺上。 衛懷信被她的尖叫嚇一跳,再去看玻璃下的東西,發現那是一條已經死去多時的紅色小金魚。 小魚的眼珠子往外凸著,慘白僵直,一動不動,身上金紅鱗片猶自泛著光。 杜若予縮在副駕上,因為沒戴眼鏡,只用手緊緊遮住雙眼,想離那隻死魚越遠越好。 衛懷信把車停在路邊,抽了張紙巾,把死魚包得密不透風。 杜若予睜開條眼縫,心有餘悸地問:“為什麼你的衣服口袋裡會有條死魚……” “我……”衛懷信同樣摸不著頭腦,“我的衣服裡怎麼會有魚?” 他和杜若予面面相覷,同時想起一個人。 “董陽!” “那小孩!” 杜若予唯一與董陽近身接觸,便是在董蕾蕾的保時捷裡,當時他們三個人都坐在後排,杜若予便挨著董陽。董陽也必然是趁那時,把條死去多時的金魚悄悄藏進杜若予的外套口袋。 可笑她當時竟還關心過魚的去向! === 杜若予把椅子搬到家裡正中央,端坐其上,屏氣凝神以待。 窗外天光大好,她卻陰沉著臉,眉眼間的憋怨之氣就快凝成烏雲,一旦飄散,彷彿又是場人間浩劫。 衛懷信和方未艾一左一右坐在那張小沙發上,前者雙臂環胸,後者抖動大腿,兩個人都神情嚴肅。 滿室沉靜良久,一隻蚊子從方未艾鼻樑前飛過,他啪地一掌將其擊斃。 身旁的衛懷信,和客廳中央的杜若予,一起轉頭瞪他。 方未艾忙彈飛蚊子的屍骨,合掌告饒,“失誤,失誤,你繼續!” 杜若予忿忿地轉回頭,又去凝聚她的怨氣了。 方未艾摸摸鼻子,悄悄問衛懷信,“怎麼好端端又冒出條死金魚?我們要不要請位大師來超度,省得杜杜這麼苦惱。” 衛懷信搖頭,與他耳語,“觀音菩薩、太上老君都沒用,你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嗎?” “什麼話?” “非風動,非幡動,仁者心動。” 方未艾大張著嘴,“什麼意思?” 衛懷信嘆氣,“意思就是,她該吃藥了。” 方未艾哦了一聲,靜默半晌後猛抬頭,“信信,三日不見刮目相看啊!是不是腦子好使的人,不管文理,學起來都很快啊?” “學習語言和文化,講究的是身臨其境的氛圍。”衛懷信有些得意,豎起手指打算授業解惑,“首先……” “來了!”客廳椅子上一直瞪大眼的杜若予突然飛身躥起,藏在屁股下的一個網兜也如箭出弓。她猛地越過茶几,一腳踩到兩個男人正中央,網兜往他們背後豁地一撈,然後迅速打結。 左右彈開的兩男人各自捂住心口,驚恐地仰頭看她。 “抓、抓住了?”方未艾問,“那條死魚?” 杜若予看著網兜裡劇烈掙扎的紅色小金魚,陰惻惻冷笑,“抓住了。” 方未艾湊近腦袋看她手裡空癟的網兜,皺眉道:“我什麼都沒看見啊!” 杜若予推開他的腦袋,自己跳下沙發,把網兜裡氣鼓鼓左衝右撞的小魚倒進一個透明的玻璃儲存罐,蓋緊密封蓋。 紅色小金魚沿著圓形的玻璃壁來回遊動數圈,在見著杜若予挨近的大眼珠子後,凶神惡煞地朝她撞去——結果被玻璃反彈回去,撞了個七暈八素。 “脾氣這麼壞。”杜若予彈彈玻璃罐,將它隨手擱在書桌上,“老實待著。” 方未艾無論如何也瞧不見小金魚,只覺如夢似幻,便去問衛懷信,“到底哪來的魚?” 衛懷信看著杜若予,苦惱道:“……來自一個小孩的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