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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腐敗的氣味,若是不仔細辨認倒還真是容易被人忽略。

“山羊鬍子”額頭上漸漸泛起一層細密的汗珠。他行醫數十年了,現在居然連止血都做不到,這傳出去日後在宣城還怎麼立足?

我瞥了一眼床上的男子,兩條濃密的眉毛微微擰著,嘴唇乾裂的都起了皮,身上刀刀見骨卻不見他有任何難耐神色,如此堅毅的漢子倒是少見了。我淨了淨手挽起袖湊了上去。

“讓我瞧瞧吧……”

“山羊鬍子”抬起眼睛望了我一眼,樂不得有人能為他解圍,歡歡喜喜的起了身。

方才離得遠再加上光線有些昏暗所以瞧得並不真切,這一靠近我倒是不由得一驚。被刀砍的捲起的粉色嫩肉上靠近邊緣的部分已經腐爛,流出的血水之中也夾雜了一股惡臭。

“鴆毒?”站在一旁的渠莒皺著眉低聲問道。我點了點頭,麻利的拿出銀針封了他身上的七經八脈。又指使老闆去酒窖取來了兩壇清酒。

“山羊鬍子”窘迫的杵在那裡,滿臉的不自在。我“噌”的抽出一把小刀指著他平靜的說道:“刀口裡有鴆毒,現下要把傷口邊緣的肉割掉,你我是這裡唯一的郎中,我要你幫我。”

“山羊鬍子”盯著我手上那把刀,額頭上的汗終於不受控制的淌了下來,然後在大家期待的目光裡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我想他活了一大把的歲數只怕這是第一次設身處地的體味到什麼叫做“趕鴨子上架”。

我把帕子在清酒裡蘸了一蘸命“山羊鬍子”扒開了貼合在一起的兩塊肉,我清晰的看見他的手不住的抖著。也難怪,在宣城這種安居樂業的城鎮,如此血腥的場面只怕是百年難得一見吧。

蘸了清酒的帕子在觸碰到傷口的一瞬間,我的手突然被人大力的握住了,唬得我只想大叫。抬起頭卻瞧見適才昏迷了的人正瞪著眼睛呼噠著氣死死的盯著我。那一刻我很沒骨氣的洩了底氣,可憐巴巴的說道:“不是我砍的你,真的。”

聽到這句話,那人反倒輕輕笑出了聲。我要不是看在他受傷的份上真想戳著他的腦門好好問問:笑什麼笑,笑什麼笑。

“我吃過解毒的藥了,你若救了我,我便答應你個願望。”說完這句話他便兩眼一閉又沉沉的倒了下去。

原來是吃過解毒的藥了,怪不得撐了這麼久還沒死。

雖然我是一個醫者,但是遇上這樣一個人還是激起了我惡作劇的本性。直覺告訴我,他絕對不是一個正緊八板的人,邪氣程度可以和渠莒媲美。

給他處理完傷口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我抬起頭,外面早已經沒有了圍觀的人。恩,如此血腥只怕是入不了他們的眼。

屋子裡除了這一處點了燭火其他的地方都陷入了一種陰暗的氛圍中,老闆和大牛相互靠著坐在椅子上睡著了。後續的工作是我做的,所以“山羊鬍子”也靠在門板上輕輕打起了鼾。瞧他一把年紀也實屬不易我並沒有叫醒他。我說過,我很善良。

只是,渠莒哪裡去了?

環視了一圈,這個並不很大的屋子裡的確不見他那一身白色的身影。想來熬不住回房睡了。

我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站在窗邊舉目四望,宣城的確是個美麗的地方。

這時,一個人從背後輕輕抱住了我。

“丫頭,累了一夜,我煮了粥,你淨了手喝一點暖暖胃。”

我的臉瞬間漲了個通紅,不是為了他的擁抱,不是為了他的粥,更不是為了他的貼心,誠然,“累了一夜”這樣的字眼總是會叫人遐想連篇的。

渠莒將頭擱在我的肩窩裡,輕輕笑著,那氣息竄進我的脖領,鑽進我的耳朵,柔柔的,暖暖的,癢癢的。

“丫頭,你在乎亂想些什麼?”渠莒的聲音裡夾雜了一絲的戲謔,那感覺就好像他鑽到了我的腦袋裡清楚地瞧見了我的想法似的。

我背對著他吐了吐舌頭,掙脫了他的懷抱朝著那鍋粥飛奔而去。

“真好喝……真……好喝……”

渠莒依舊是那副要死不死的模樣邪笑著望著我。“丫頭,剛從爐子上端下來的,你這麼大口不燙麼?”

我頓時淚如雨下,強忍著嘴裡灼熱的刺痛感使勁的搖著頭。“好吃……不燙……”

突然床上傳來一陣輕笑,唬得我差一點打翻了手裡的碗。那個原本應該昏迷著的人此時竟掙扎著坐起了身一臉戲謔的盯著我們兩個看。

“大清早的你儂我儂,不膩麼?”

渠莒瞥了他一眼坐到我身邊一把攬我入懷。“宓兒她――肥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