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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拿起骰子搖了搖,念道:“菩薩保佑,財源滾滾,滾張梅花。”當的擲人碗中。果然便是梅花。
莊家見他年紀小,說什麼也不相信他會作法,只當也是運氣好,便將銀子數給他。王小玩又將兩百全數押出去,接著又以天牌贏了莊家的地牌,如此連贏十次,王小玩面前的銀子已堆得山高,那莊家見他這次又全數推了出來。不由得慌了手腳,知道來個識路人打劫,便道:“嗨!小弟,你府上在那裡啊?”
王小玩心頭一震,暗道:“糟!這賭場實也小氣,才幾千兩就想攔路。”他一心想開賭場。自然知道賭場的生意怎麼做的,他們一向只喜人輸,不許人贏,這中間又有很多法門,譬如開頭讓你吃點甜頭,然後換上大苦頭,所以,也不是人人進賭場就會輸個精光,這樣那還有人願意去?但他這樣連連大贏的,賭場裡的大老爺們可就會另出花樣對付之了。這種法門,王小玩熟悉,不由得暗暗生急。
也是急中生智,他隨口便道:“本公子是開封來的,太守程惟亮正是我叔父。我還有一對世兄程人彥、程人俊是程大叔的公子,他們也陪我來趕市集呢!”莊家眉頭一皺,暗道:“原來是官家子弟。”他看王小玩全身金光,又能對開封太守批名道姓,雖半信半疑卻也不敢公然得罪,便道:“你還想再下嗎?”王小玩哼了一聲道:“我的興致被你這一打斷,可全跑光了,不賭了。”他這招見好就收,果然讓莊家吁了口氣,揮手道:“那去換銀子吧!”王小玩急急換了銀子,知道自己淨贏了五萬多兩,時氣道:“嘿!原來老子只顧賭,不知道已贏了這許多,難怪他發急。”忙快步離開賭場。
出了賭場十步遠,見裡頭井沒人跟蹤出來,才笑道:“嘿!程太守可又幫我發了筆大財。”正旗走回客店,轉頭卻見那姑娘依然坐在樹下,還是在唸念有詞。
他忍不住便走到她跟前,朗聲道:“姑娘!夜都深了,你還不回去,坐這兒說什麼啊?”那姑娘微吃一驚,抬眼望了望他,本來呆滯的眼神,經這麼一盼,真生動靈活,但她隨即又低下頭,自語道:“明明在,明明在的……”王小玩這才知道她一直唸的便是這四個字,心道:“要她唸的是阿彌陀抑或觀音菩薩,那還有點諳,明明在的?既不是佛號,也不是咒語,念個什麼勁?”
他雖閱歷多廣,但畢竟年紀小,不是事事通,忍不住又大聲道:“好啦!誰在啦?這會兒街上快變成我在和你在啦!大夥兒全回家蒙被頭,你還不回去?”
這姑娘經他一喝,彷彿恢復點神智,竟嬰地一聲,從大眼中汩汩滾下淚來,口裡的念詞也便打住,只默默流淚,可也不來理會王小玩。
這下王小玩可是又急又氣了,急的是第一次單獨面對女人哭,而且是奇怪之極的女人,氣的是這標緻小妞竟然甩也不甩他,這不是證明他一點魅力也無嗎?怎不氣炸人也,兀自尷尬了一陣,隨即莫名其妙地大發無名火,罵道:“你娘哩,老子真撞了邪,三更半夜地站在街上看女人哭,他奶奶的,這關老子屁事了。”罵完即掉頭就走。
可是,走了十來步後,偏又回頭望了一眼,見這小姑娘獨個兒坐在黑漆漆的夜裡哭泣,這時只有賭場的大們未關,其他大小各行業已進人夢鄉,街上也無半個行人。這樣他若再掉頭而走,那就只剩下這小姑娘了。
如此一頓,俠義之心陡起,他一向就愛行俠仗義,濟困解危,否則在長安怎會有一大票小乞兒擁護他。職是之故,他又走到那姑娘身邊,嘆了口氣,索性坐在她身邊,也不說話;也不看她,只是悶坐著。
那姑娘哭了好一會兒,忍不住怨聲道:“你,你想幹什麼?”王小玩登時大笑一聲,歡顏道:“我就知道跟你耗著,你早晚要哈氣,喂!你小女人家,三更半夜不回家,坐這兒又哭又說,也沒人來湊熱鬧,你到底在幹啥咧?”那姑娘怔了一怔,妙目盈淚,幽幽道:“我在等我娘。”
王小玩問道:“她出去了?”那姑娘嘆了口氣,蹙眉道:“她,她不見了。”王小玩奇道:“那麼大一個人,怎麼會不見了?”那姑娘也是一臉迷惑,泫然欲涕,道:“是啊!怎麼會不見了,明明在的。”王小玩忙搖手道:“哎,哎!不用再說這四字真言了,到底怎麼回事?”那姑娘略微一頓,認真回憶道:“五天前我和娘搭船來這裡,娘忽然有了重病,楊叔叔即照以前的樣子,將我們兩個安置在這家賓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