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藥裡下了砒霜。”傾城看著鳳允揚的臉,平靜的說,親手把毒藥端到林卿承嘴邊,親手喂他喝下,毒死的不僅僅是林卿承,那個善良的乖巧的自己也死了,被自己親手殺死了,從此這個世上怕是再也沒有那個傾城了。
“啪!”鳳允揚氣狠狠的打了傾城一個耳光,傾城受不住,額頭重重的磕在桌角,鮮血一下淌了出來,迅速染紅了半個臉頰。
“你就不再仔細問問,萬一我是騙你的呢?”額上的血流進眼中,又隨著眼淚流出,就像是淌出血淚一般,嘴角還是高高的揚起,顫抖的唇卻帶著淒涼。
“幸虧我下的是毒,要不這一巴掌豈不是白捱了?”傾城恨恨的瞪著林卿承,那眼神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你想問為什麼對吧?我就是恨不得他死,他死了你眼中看的才能真正是我。”傾城幾近瘋狂的朝鳳允揚吼道,血混著淚水蔓延到脖頸,又一滴滴的落在衣衫上,綻開一朵朵妖異的血花。
“真是笑話,我告訴你,你真該感謝他,要不是你這張臉和他有幾分相似,我怎會買下你?”
“如果不是看你有幾分像他,你現在就是個勾欄院裡千人騎萬人枕的男妓!一個賣笑賣身的賤貨!”
“你如此狠毒,不配像他,還當真是□無情!”
“滾回菡萏苑去,他今日若死了,你也活不成。他受一分罪,我在你身上十分百分的討回來!” 鳳允揚眯起眼睛,傾城觸目驚心的樣子,看的他心驚,殘忍的話卻脫口而出。
鳳允揚的話還在年霖殿迴響,可是傾城什麼都聽不見,只空睜這一雙眼無神的瞅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像是失了魂的瓷娃娃,不再擁有生命。
多年後,鳳允揚常常會想,如果那天沒有打他,沒有這樣口不擇言的罵他,是不是這一切就會不一樣了?傾城還是那個傾城,凌舒還是那個凌舒,而自己還是那個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收到佳佳親的評評,很高興,熬夜更了一章長的,嘿嘿??????
☆、後覺
鮮紅的血從額上流出,沿著臉頰脖頸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像是爬滿了一條纖細的赤蛇。傾城艱難的挪著步子,失血的額頭叫他感到陣陣頭暈,眼前也像是迷上了一層血霧,那是血流進了眼睛裡,叫他更加看不清前路。
額上的傷陣陣的抽痛,心更像是被一隻利爪狠狠地揪著,拉破了道道口子,呼呼的往裡灌著風,明明是夏天,寒意卻從心底一直瀰漫到全身,冷的通透。
安靜了一宿的年霖殿再一次陷入了驚惶之中,大夫丫頭小廝們來來往往,可是沒人停下來看傾城一眼,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叫傾城的人完完全全失了寵,幾乎每個人都在心底嗤笑:靠皮相的東西,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經主子,失了寵,就什麼也算不上了。
傾城撐著桌子站了起來,看著他們瞬間變了的嘴臉,並不在意,畢竟在笙簫閣長大,人心這點事他還是清楚的,只不過可笑的是自己還是心甘情願的栽了,這一場豪賭自己還是輸了,輸的一乾二淨。
咬著牙搖搖晃晃走著,不甘心的再回頭看了那個人一眼,卻只能遠遠地瞧見一頂金冠,看見他的唇焦急的一張一合,果然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兩個字。傾城嘴角勾起笑,在旁人眼中確實比哭都難看:看來你還是手下留情了,還以為你會把我生吞活剝了呢!
不知怎麼回到的菡萏苑,傾城只看見原本小竹小蘭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變成了一臉的驚恐:“公子,這是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摔傷了。”傾城摸摸臉,果然蹭了一手的紅。
“還不快去找大夫來。”小竹的聲音已經有了哭腔,狠狠地推了把怔楞著的小蘭。
“不用了,大夫不會來的,給我弄點熱水來擦擦就好。”傾城想扯出笑,可是看到她們倆一臉擔心的樣子,怎麼都笑不出來,只好微微垂下頭。
“公子,這???????”
“怎麼,這麼快我說話就不聽了?”傾城心底忽然湧出一股子怒氣和酸氣,驀地拔高了聲音。
“公子別急,奴婢這就去,”傾城看著他們匆匆離開的背影,明明知道她們是關心自己,也明明知道現在只有這兩個人會在乎自己的死活,可是就是忍不住想朝她們吼,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緩緩身心的痛似的。
小竹輕輕地擦著傾城額上的血,一側的熱水裡要就暈開了一層淡淡的粉色。小蘭上藥的手也在輕輕地發著顫,強忍著淚水,開口說:“要是留下疤怎麼辦?”
傾城聽了只是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