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的冬天,冷的猖狂,夜幕降臨,巨大的寒氣籠罩著素園,逼退了白日所有的溫暖,人在其中彷彿身墜冰窖。
塵世男女,往往對最親密的人太過苛刻,但卻對陌生人太過客氣,所以才會有了諸多痛苦,一旦擺正位置,與其逃避現實,不如武裝自己,昂首出擊搓。
莎士比亞說:有些人,有些事,該放棄的時候決不挽留,該珍惜的時候決不放手,分手後不可以做朋友,因為彼此傷害過;也不可以做敵人,因為彼此深愛過。
但凡事總有例外。
白素覺得,如今她和楚衍的關係亦友亦敵。所謂友,她攀附楚衍而生,理應是利益之友;所謂敵,她和楚衍的命運從一開始就塵埃落定,有一天成為敵人在所難免。
冰冷的空氣在路燈下蒸發飄散,刺目的光線照在白素仰起的臉上,如夢似幻。
寒風襲來,臉頰帶來淺淺的刺痛感。她在想,這個世界戲耍了她,她在飽受痛苦之後,勢必要還擊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哪怕死後要下地獄,她也在所不惜。
楚衍站在陽臺上,白素正在花園裡散步,黑色風衣在風中肆意翻飛,帶來凜銳的寒意。
他左手搭在陽臺上,右手插在褲袋裡,眸色深幽內斂,光華浮動間,最終恢復成平寂。
“閣下,A國總統夫人沈千尋剛剛抵達加拿大,直奔杜家老宅。”身後,徐澤聲音淡淡響起,瞬間打破了空氣裡壓抑的沉寂感。
“嗯。”楚衍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目光追逐著樓下的人,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需要追蹤司徒玄霜的行蹤嗎?”徐澤問道。4
“嗯。”看到白素似乎撫摸了一下手臂,楚衍轉身朝外走去,聲音冷冷的傳來:“司徒玄霜是個反追蹤高手,別被她發現了。”
“明白。”追隨楚衍走了幾步,然後徐澤遲疑開口:“閣下,夫人歷劫歸來,邵凱他們希望大家能夠私底下聚聚。”
“再說吧!”伴隨著楚衍的話語,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房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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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很冷,那樣的冷足以貫穿一個人的靈魂,那樣的冷足以讓一個人的心漸漸由暖結成冰。
“每次聽到別人提起你,我都會覺得心裡暖暖的。那樣的暖,足以融化隆冬寒冰。親愛的國務卿閣下,我以你為榮。”
說這話的人在兩年前被奪走了生命。說這話的人,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白荷。
這樣的天氣,顯然白素有些吃不消,她感覺有些冷。
身後有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她轉身望去,然後就看到了他。
因為路燈的關係,光影跳躍間,楚衍側臉在寒冷的夜晚裡越發冷峻。
白素眼神略顯茫然,大概幾秒鐘之後,這才恢復如常。
他來的時候,手中拿著一件外套,溫柔的披在了她的身上,攏了攏,順勢摟著他:“外面風大,要回屋嗎?”
她從容的笑了笑,忽然開口說道:“梔子花快要凋謝了。”
眼眸微微閃爍,楚衍漆黑的眼眸直直的看著她:“想去看看嗎?”
“看看。”
滿園梔子花在暗夜裡吐露出醉人的芬芳,香氣撲鼻,濃香馥郁。白素穿梭其中,看著一棵棵梔子花樹,那些塵封已久的往事漸漸復甦,於是胸口開始一陣陣的發疼。
“你把它們照顧的很好。”她話語平靜。
楚衍笑了笑,彷彿只是為了迎合她的話一般。
在花樹間穿梭了一會兒,白素轉頭看向身後的楚衍:“楚衍,你抱抱我。”
白素的話,沒有羞澀,沒有期待,有的只是平靜,於是楚衍就算心有澎湃,也在瞬間被熄滅了。
但他還是走了過去,將她抱高,好像多年前一樣,她眉眼清澈明亮,伸手摘掉花樹最頂端的那朵梔子花,移到鼻端聞了聞,笑容愉悅。
“好看嗎?”她把花插在髮間,聲音慵懶,帶著嫵媚,低頭看他,似是一種無言的誘惑。
楚衍的眼睛是淡定的。在燈光和鮮花的襯托下,銳利深沉,帶著探究深深的望著她。
那是一位身居高位者的眼神,雖然凜冽,但此時卻盡顯溫和。
“好看。”
楚衍說話了,聲音沙啞暗沉,白素甚至能夠感受到他的呼吸較之以往加重了許多。
她笑,低頭靜靜的看著他,而楚衍呢?楚衍表情平靜,藉此掩飾內心深處的滾滾巨浪。
修長的手掌上移,手心親密的貼著她的腰畔,白素順著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