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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的,但來到尼泊爾之後,心忽然間安定了下來,儘管他還沒有找到白素。

他知道,他終會找到的,沒有理由,就那麼莫名篤定著。

凌晨一點,汽車內的乘客幾乎都睡著了,呼吸聲或淺或重,楚衍看著車窗外的夜景,窗戶上倒映出一張平靜無波的面孔。

他對自己笑了笑,緩緩閉上了雙眸,但願再次睜開雙眸的時候,他已經抵達部落格拉。如果那裡不下雨的話,他想他的心情會很好。

某人似乎恨極了陰雨天。

凌晨三點半抵達部落格拉,依稀可見星辰閃爍,楚衍活動了一下筋骨,邁步朝最近的旅館走去。

長途不停歇奔波,他需要暫時休息。對了,還需要吃東西,補充體力。

房間正對雪山。

22歲那年,他曾經在這個房間住過,只不過8年過去,經過裝修,如今房間格局早已面目全非,但觸目所看雪山之景,卻是一樣的。也只有在這時,楚衍才有了錯覺感,好像九年近在昨日。

那年,白素19歲,特種兵小組成員俞靜在一次作戰任務中壯烈犧牲。

俞靜父親是S國人,母親是尼泊爾人,印度教徒。

俞靜被雙親接回了尼泊爾,白素作為特種兵負責人,一同前往,打算送俞靜最後一程。

楚衍在人群中目睹了俞靜的火葬全過程。

著名的巴格馬蒂聖河,河畔處共有十二座露天火葬臺。白素幫其家人,把俞靜抬到河邊,為俞靜洗浴的工作原本應該俞靜母親來做的,但俞靜母親泣不成聲,她對白素說:“我想由你來送靜靜,她會跟高興的。”

那天,白素舀水為俞靜洗身體,用黃綢包住俞靜的屍體,和俞靜家人一起雙手合十默默祈禱,然後將俞靜抬到了火葬臺上。

俞靜父親點的火,燒得很慢,那天俞靜的屍體足足燒了四個多小時。

俞靜被烈火焚燒的時候,白素敬著軍禮,她說:“068,一路走好。”

異國土地上,她唱印度教徒聖歌,唱了四小時,唱來了很多遊客圍觀,同時也唱哭了圍觀眾人。

清冷女子,面孔冷漠堅韌,她不是在用嗓音來唱歌,她在用生命來歌唱。

沒有人看到她的眼淚,她很少在人前哭,但那夜,酒店房間裡,她的哭聲透過不隔音的門板緩緩傳遞出來。

他站在她的房門前,幾度抬手,但又幾度放下,最後終是靠在房間外的牆壁上,沉默的陪她待著,無聲無息,只因她從不知道異國他鄉的尼泊爾,他會從美國追隨而至

那年,俞靜葬禮過後,白素在尼泊爾呆了三天,最後一天她去了部落格拉。

她暈車狀況很厲害,上車還沒有十分鐘,她就開始嘔吐。

他在後面看著,將一杯溫水交給售票員,讓她幫忙拿給白素。

白素戒心很重,如果是別人給她溫水的話,她縱使接受,只怕也不會多喝一口,但售票員就不同了。

事實證明,楚衍此舉是對的,白素道了聲謝,接過溫水。雖然依舊暈車,但跟之前相比,情況好了很多。

他和她住在這家酒店裡,一牆之隔。

早晨四點左右,他跟在她身後,不遠亦不近,她去薩郎闊看日出。

徒步登山,至少需要半個多小時左右,她在黑壓壓急於登頂看日出的人群裡不急不緩的走著。

那天,她最終沒有登上山頂,中途放棄,在一處平地上停下了腳步。

她坐在那裡,像個孩子一樣,抱著雙膝等待日出。

一輪紅日躍然而出,陽光穿過雲層美輪美奐

日出是她眼中的風景,殊不知他眼中的風景卻是她。

八年後的今天,楚衍在這樣一個凌晨,忽然沒有了睡意,簡單洗漱之後,他拿起外套,轉身離開了房間。

徒步登山,仍是當年的位置,他看向緩緩升起的太陽,溫溫一笑:“素素,此刻日出,我只當你是陪我一起看的。”

下一次,我們一起看。

*

在尼泊爾逗留到了第八日,白素轉機前往西藏拉薩。

拉薩貢嘎機場,白素雖然有些頭暈,但所幸高原反應不大。

走出機場,陽光強烈,空氣稀薄,坐上大巴車,目的地直指之前預定好的酒店。

酒店不大,很僻靜,但環境很好。

白素在院子裡轉了兩圈,然後看到了豎放在院子裡的小黑板。

近前,黑板上面有各種文字,全都是遊客之間互相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