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聽說這第一樓來了個什麼新的廚子,一手小炒是讓人回味無窮,我要是不嚐到可絕不會走的!想想以前我就納悶來著,這最好的廚子不在我那兒,最好的大夫不在我那兒,最好武功的人也不在我那兒,害我每次想吃什麼好吃的東西還要跑出來,真是沒勁!”對面人溫文一笑,雖然顯得很慵懶,但是一看就充滿了貴氣。
“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不是?在那個地方,大家做事都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能保住腦袋才最要緊,所以大家不管做什麼都是中規中矩。他們可不是不願意弄什麼新花樣,只是怕新花樣惹出什麼禍端來。你呀,也別抱怨太多了吧。”
“是是是,我當然明白他們的難處,不然早就砍了他們的腦袋了!話說回來,這一次你去西域可有所得?”
黑衣人搖了搖頭。“還是杳無音訊……碎痕樓這幾年都沒有再接過什麼買賣,所以我就連離影的人都找不到……”
在這雅間談話的兩人都有著不凡的身份,一個是天歌的天子,一個是被詔告天下已經葬入皇陵的忠義侯澤湮墨……只是,又是一別多年,世事又都變了好幾番了……
“放心吧,既然你堅信她尚在人間,就一定會有再見的一天,你們的緣分一直都那麼深,不會輕易斷了的,這幾年你遍訪天下找尋她和離影的下落,老天也會被你感動了。現在想想我都還覺得唏噓,當年在崖底見你無力迴天的模樣,我還以為就算放了你們走也是沒用……卻不想疏言真的如此厲害,以九天救了你。如今你活了,她卻……”
子軒修意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不說這些煞風景的事,本以為我們再不會相見,難得有緣碰上,還是好好暢飲一番的好。”
澤湮墨微笑,心下卻有些悽苦。是啊……他堅信濯疏言還在人世……可是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的這份堅信也變得越來越弱……九天……一命換一會……若她真的還有可能活著的話……她為什麼還不來見自己呢……
找不到她,也找不到離影……這代表了什麼……澤湮墨不敢去想,起碼不去想,就還可以說服自己有希望……
可他真的有些累了……
告別了子軒修意,澤湮墨去了定河山谷……他親手為她搭建的莊子還在那兒……澤湮墨緩步走入小院……
十年了,距離自己醒來而她離開……已經又過去十年了……從他十六歲第一次見到她時起,已經過去了二十一年……這漫長的歲月裡,他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卻不會超過一年……他已經不再年輕了……再過上些時日,自己或許就連尋找她的力氣都要沒了吧……
這十年來,自己定期就會回到這個山谷,期待有一天會看到炊煙渺渺,會看到她已經回來等著自已……可是……卻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雪割草又開了,這種頑強的小草從來都不需要他去照顧,每年到了最冷的時候,它都會開放……那個女子不是一直都和這些雪割一般無二嗎……既然都是那麼堅強,可為什麼她還不回來呢……
難道……自己一直都在欺騙自已……她真的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嗎?……若她真的犧牲性命來換取自己的重生……他寧願不要啊……獨自留下自己一人在世間活著,這是多麼殘忍的決定……
澤湮墨蹲下身,手指輕柔的撫過那些燦爛開放的雪割。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心……好痛……
都說人是善忘的……再深刻的東西都經不起歲月的流道……可為什麼自己心中的思念卻越來越清晰……
“言兒……你騙我!!!”
你騙我!為什麼你……又一次的失約……你說過……不會再離開我的……
澤湮墨捂著心口,無聲的哭泣……
衣袂破空之聲傳來,澤湮墨呼吸一窒,猛地站起身回頭!
“離……離影!!!”澤湮墨難以置信的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一身黑衣,繡著暗紅色碎痕樓的圖騰,十年了他好像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更加英姿勃發了……
澤湮墨的震驚逐漸轉化為恐懼和驚喜!離影在這兒!那言兒呢?!!可他又好怕,怕到頭來始終都是空歡喜一場!
“我以為,你已經發現她了,不過你卻只顧著傷感。”離影的語調淡淡,卻讓澤湮墨狂喜如孩童般失控的衝到他的面前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袖!
“她在這裡?她也回來了是不是?她沒死!她果然沒死!”
“能不能喚醒她,看你的了。”離影的眼中閃過一絲嘆息,十年了,自己陪著她十年……可最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