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族長的真實身份,後來敷巫族派人來到白帝城外,說是他們的族長希望和白帝城達成協議互不干涉。因為不能確定敷巫族究竟有什麼目的,而我白帝城一向也只保護自己的城民和跟我白帝城有關的事物,因此我當時就答應了他,除非他們先破壞規矩傷害到我白帝城的人,否則我便不可以主動出手。其實你們剛剛踏入南蠻的範圍我就已經知道了,後來又發現九夷的七王子居然被敷巫族的人抓去,白帝城雖然存在於天歌,可和天歌向來沒有來往,白帝城的一切運轉都是獨立的,但萬一九夷的七王子在我這兒出事,我白帝城可就麻煩了,無奈之前又和那個敷巫族族長有約定,沒辦法,只好讓夜兒先接近你們將那夜雲戒給疏言戴上,再讓你們去鳳來山上,引他們先出手。”
鏡孤雲淡淡道。鍾離雲初點頭,果然和他們之前猜測的情形差不多,敷巫族?會和十殿圖有關係嗎?
鍾離雲初看向已經走遠的馬車。
“如今既然已經衝突,那敷巫族恐怕很快就要有動作了吧?你們順著小魚兒的話讓他們立刻成親,也是因為擔心敷巫族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是吧?”
夜竹溪點頭,鏡孤雲卻淡淡垂眼。
鍾離雲初不再說話,雖然周圍有小魚兒快樂的笑聲,還有載歌載舞無比喧鬧的人群,可還是無法讓那幾個有心事的人變得快樂起來。
白帝城裡自然安全,可為什麼還是如此不安?為什麼還是覺得會有變故即將發生?
裴隱站在人群中,周圍是跟著馬車移動的人潮,他一個人卻停留在原地看著漫天花雨漸漸蹙起了眉。
就如河流中靜止不動的岩石,在人群中默默站著的裴隱是如此顯眼,但這一刻沒人看出他真正的心事,都以為他是因為濯疏言而黯然神傷。
花瓣……花……香囊……裴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猛然變了臉色!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突然一聲尖叫劃破白帝城的夜。
第一百二十三闕、染盡離別
身子猛的一震,裴隱足尖輕點,人已經拔地而起。
從人群的頭頂上方掠去,直直向著澤湮墨和濯疏言的方向而去。與此同時立刻做出反應的還有一路同行的幾人及鏡孤雲和夜竹溪。
紅,濯疏言看著那不斷蔓延的紅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在笑……
在白帝城成親時並不像中原要穿紅色……濯疏言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繡滿了綵鳳的黑色長裙,果然……成親還是需要有紅色才完美嗎……
感覺到自己被人抱在了懷裡,那人在問自己有沒有受傷。
搖了搖頭,濯疏言嘆了口氣,她倒寧願死的那個是自己……
微微仰起頭,花瓣依舊紛紛揚揚,可耳邊的絲竹之聲卻被一聲聲的尖叫所代替。原本歡快笑著的人們臉上滿是驚恐的四處逃竄……前一刻那還站在馬車上接受眾人撒花祝福的男子,此刻卻渾身浴血。
四面八方躍出很多同樣裝束的蒙面人,濯疏言知道這些都是白帝城裡的暗衛。那些暗衛的身手很不錯,很快就穩住了亂成一團的人群。濯疏言的眼前出現另一個場景,在金萱樓上,裴隱和澤湮墨在面對突然飛來的暗器時也是瀟灑利索的將金萱樓上的百姓保護起來……
可是時移世易,當初是在救人,如今卻是在殺人……
鮮血濺上了白帝城的青石路,哭聲染盡了離別,很多人發出痛徹心扉的呼喊,為了那倒在血泊裡的親人,朋友,情人……
濯疏言看著眼前那個殺紅了眼的男子,看著他的衣袍濺滿了鮮血……那麼多人的血,似乎將那男子的雙眼都染紅……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的手還抵在自己的喉間……
自己沒有躲,但他也並沒有扭斷自己的脖子,不是因為他手下留情,而是因為自己被人大力的拉開,可自己並沒有因為撿回一命而慶幸,若可以,她寧願自己死在他的手上……
眼前的男子急促的喘息,明明自己已經將他臉上的疤痕抹平,可是他滿臉鮮血的模樣還是嚇到了別人吧……真奇怪,難道他註定和血有關嗎?為什麼所有對他極深刻的印象都是伴隨著鮮血出現的?
在鏡孤雲到來之前,沒有人可以制服他,等鏡孤雲點上他的穴讓他昏過去時,他已經殺了白帝城中幾百人……
一心求死的澤湮墨在越陽關外讓所有的敵人聞風喪膽,而發了瘋屠城的澤湮墨卻更加可怕,濯疏言踏在花瓣上,各種顏色的花瓣,浸在鮮血裡,美得讓人肝膽俱裂……
所有人都在靜靜注視著濯疏言,她一直很平靜,平靜的讓人覺得心驚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