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他走的很快,但是他的回答還是飄飄忽忽傳到了澤天行的耳中。
“接近你是因為我接到任務埋伏在你身邊,在你他日出手之後從中破壞,讓你失敗。我的身份?碎痕樓,黃泉,紫雨。”
碎痕樓?黃泉?雨?原來如此……
澤天行笑,碎痕樓,西域最神秘的組織,只要付得起他們所要的代價,任何交易都願意接。這代價並不僅僅是金銀財帛,有可能是傳家的寶物,甚至是人命。碎痕樓中有很多不同等級和地位的分支,其中地位最高的一脈便是“黃泉”。黃泉中有青風,紫雨,褐雷,灰電,嵐雪,綠雲,絳晴七人,此七人平時都是單獨執行任務沒什麼交集,因此除了樓主本人之外,這七人都不知道彼此真正的身份。黃泉只要接到任務,不達目的就絕不罷休,因為任務失敗的結果不是死那麼簡單,而是生不如死。
原來,竟是有人在很久之前便找了碎痕樓交易,要讓自己輸的一敗塗地。澤天行苦笑,濯疏言說的很對,不管是所謂“宿命”,還是“天命所歸”,那成因都總是和人脫不了干係。
看來自己是真的不夠格,沒有別人心狠,沒有別人城府深,沒有別人狠毒,更加沒有別人會謀算。自己技不如人,輸了也怨不得天怨不得人。
書寒瀟離開沒多久,另一個人影又出現在了囚室外。
“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我的囚室門口那麼熱鬧?”澤天行重新在石床上躺下,不去看那外邊的人。
那人一身黑衣,一件寬大的斗篷將他層層裹住,看不到他長什麼樣,澤天行也沒興趣看到他的臉。
“早知道你那麼沒用,我就不必計劃那麼多。”那人聲音沙啞,顯然是特意改變過自己的聲線。
“哦,原來就是你找碎痕樓的人埋伏在我身邊啊?不錯啊,那紫雨很有本事,當年故意在我面前扮得鬱郁不得志,還柔弱的差點就被自己的手足害死。他很成功的引起我的注意,也很成功的讓我將之收歸己用,更成功的讓我像個傻子一樣,自以為是的一步步的培養他。”
澤天行聲音淡淡,帶著一絲自嘲。
“你知道你失敗在哪裡嗎?”那黑衣人的聲音帶著調侃。
澤天行攤攤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一次天歌的動亂,在所有坊間百姓,甚至是滿朝文武的眼中,你可能是一個十惡不赦,顛覆朝綱的亂臣賊子,心狠手辣,心腸歹毒。但是在我的眼裡,在每一個居高位的人眼裡,甚至在子軒修意的眼裡,你反而可以勉強算的上是一個不怎麼合格的君子,你的心思還是相對單純,你的手段也不夠狠辣,你不是輸給那群孩子和子軒修意,你是輸給你自己。其實你早就厭倦了這種腥風血雨的日子,你早就被一個女人磨光了所有的戾氣,就和你那個沒用的兒子一樣,徹底的淪為一個只知道感情的廢物。”
那人明顯是在諷刺,但是澤天行卻似乎一點都不介意。
“廢物?呵呵,關乎你從什麼角度看而已。如果沒有經歷過就永遠都不會懂,誠如我現在閒下來,才知道原來閒有閒的輕鬆,愛過,才知道愛有愛的快樂。看樣子你沒體會過啊,真可惜。”
那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憤怒。“誰說我沒有愛過!”
澤天行輕笑一聲偏過頭看向那人。
“我有說過你沒愛過人嗎?我只是說你沒有閒下來過而已。其實濯疏言那丫頭雖然討厭,不過她說的一句話卻很正確,贏的人,未必贏得過成事在天,輸的人,也未必是輸的一敗塗地。雖然我現在失去了自由,但是你也不一定就可以取得最終勝利。若我不失敗,你也不可能會有所行動,也只有我失敗,你才有機會大展身手。知道我現在想通了什麼嗎?世間有很多種方法可以達到目的也有很多種方法讓人生不如死,這些都不需要自己親自去動手。不過我卻似乎已經看到了你的結局,你的下場一定會比我慘得多,仇恨真的是把雙面刃,你做的越絕,做的越狠,最後遭到的傷痛也會越大。”
“這點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倒黴的樣子而已,不想跟你做無謂的口舌之爭!現在我看到了,走了。”那黑衣人轉身離開,卻聽到澤天行帶著嘲笑的聲音。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現在不覺得自己倒黴,反而是在走運!”
那黑衣人腳步不停,瞬間就離開了大理寺,囚室又恢復了安靜,澤天行收了笑意,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突然,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些被自己深埋的遙遠往事,看到了他自己心心念念想著的人。
“天行?你的名字是天行?天行健,君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