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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雪姐姐在她的微雪閣對我說,我的路只能自己走。我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幸運,比起殘雪姐姐,淵姐姐和夜姐姐,我是最幸福的一個……因為在風雨即將到來之前,我的身邊就出現了那麼多全心幫我的人……她們有什麼呢?她們可都是獨自面對一切的變故……起碼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起碼已經有人提醒了我要注意未知的危險……可我沒用,我真的沒用……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
鍾離雲初心疼的撫上濯疏言的發。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鍾離大哥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輪迴往生嗎?”沒有直接回答鍾離雲初的問題,濯疏言淡淡垂眼。
鍾離雲初的呼吸窒住,隨即更加溫柔的撫摸濯疏言的長髮。
“我不知道……很多事情是人無法證明的。但我知道,即使真的有前世,但那都已經過去了。人始終都是活在這一輩子的不是嗎?”
濯疏言泛起一抹冷笑。
“很可笑,其實我以前也都是這樣想的……正如殘雪姐姐對我說過,沒有所謂的宿命,因為推動那些所謂宿命的始終都是人本身。所以我相信,只要自己不放棄,就不會有人可以控制我,擺佈我。可我卻發現並不是這樣……並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會有成果……有些事不管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改變……而最讓人諷刺的是,到了最後才發現,我一切的努力卻成為了這一切痛苦和折磨的根源,我一切的努力反而成就了所有人悲劇的命運……若真的如此,我還去努力些什麼?我還不如什麼都不做!可太遲了……太遲了……什麼都來不及了……”
鍾離雲初的眉越蹙越緊,究竟濯疏言知道了些什麼是別人都不知道的?為什麼她會說她的努力反而成為了一切痛苦的根源?為什麼她會說太遲……
或許人就是如此……
不管是多麼驚才絕豔的人物都是一樣,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總是難以看清全域性……有時候越是堅定的人,反而越是容易陷入困局無法脫身……或許冷漠一點無情一點就可以省去很多痛苦……可人始終是人,無法摒棄心中的感情,可在一起後的結果卻是將對方也一同扯下方丈深淵。
很可笑是不是?當得不到所愛之人的回應時總會責怪對方無情,可在想要抽身離去的時候卻又會期待彼此之間的感情可以淡一點,再淡一點……
依然記得有人說過,為了自己在乎的人和事,總是會做出一些傻傻的決定,還自以為是的覺得這樣的決定是為了對方好……可又有誰在做出決定前會去思考,這樣的決定是否是對方願意接受的?到了最後,做決定的人和被迫接受決定的人都不會快樂……總要在這許許多多的不快樂之後人們才會恍然,原來當初的自己是多麼的可笑……
就如眼下的濯疏言和澤湮墨一般,此時的他們又怎麼會明白未來他們做的決定是多麼的可悲多麼的幼稚……有些事,總要親身經歷過才會真正的懂。而有些傷,也必須在痛入心肺之後才可以證明一切都曾經存在過……
耳邊聽到是喜慶到有些吵的樂聲,眼前所見的是熱鬧到有些淒涼的人群。
濯疏言微笑著被人群簇擁在中間。再過不久,自己和澤湮墨便要在全白帝城子民的見證下成為夫妻,在此之前,她還有一件事要做。
推開了澤湮墨房間的門,後者已經換上了新郎禮服。走到他的面前,濯疏言伸手去解他臉上的繃帶。自己之前的感覺果然沒錯,時間也契合的剛剛好……
今天不僅是他們成親的日子,也是為澤湮墨臉上的疤上藥的最後一天……濯疏言臉上看不出什麼變化,但是她的內心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雖然和澤湮墨認識好像很久很久,可她還從未見過他真正的樣子……記憶中的他不是滿臉的鮮血,便是被那道猙獰的疤痕阻擋了他原本的模樣……
濯疏言努力穩住自己的手不要顫抖。此刻在門外,所有的人都等在那兒,他們也有些著急有些期待,但誰都沒有跨進門去,因為他們要讓濯疏言第一個見到澤湮墨……
隨著臉上的繃帶被一點點的解開,澤湮墨不知怎的也開始緊張起來,他從未在乎過自己的樣子,可今晚對自己而言極之重要,這一天他已經期待了太久,他只想自己可以以最完美的模樣將那早就刻入靈魂的人徹底的變成自己所有……
心下自嘲,這種事通常都是女子才會在意,孰不知他一個大男人竟然也會像一個小女人一樣毫不灑脫……
濯疏言深吸一口氣,將最後一層繃帶解下。
長久的沉默……久到澤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