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著黑乎乎的巧克力,皺起眉頭。“隨它晃吧,到時間它自己會掉下來。”
“我不要拔牙。上次有一顆牙晃了很久也沒掉下來。”跑跑挺害怕。以沫記得那次是吉滿帶他去牙醫那裡拔的牙。自己那會兒在幹什麼?她想了想,好像帶領她們學院的一幫男同學跟人打架。至於是為哪件事打起來的,已記不清,只知道她這方贏了。家門慘遭不幸後,她的生活習慣改變了許多,唯獨動拳頭這習慣保留的得相當好,而且變本加厲了,不單自己打,還拉了個幫派,當上了大姐大。所謂人多力量大,一個人出力不如眾人出力。
“很正常,每個孩子都會換牙。”她沒興趣研究他的牙齒。
“你看看嘛,它們都完整嗎?我吃巧克力的時候有沒有吞進肚子裡?”小孩喋喋不休。
“吞進去了也沒關係。”以沫的注意力在那個美麗的女人身上,因為她正在看櫥窗裡那件玫瑰紫的緊身裙。
不要!她暗驚——女店員正小心翼翼地將那件華服從模特兒身上一點一點脫下。
那女人拿著玫瑰紫緊身裙衝白衣男人嫵媚的一笑,一扭一扭的往試衣間去了。
以沫暗暗罵了句shit。半分鐘前,她正在構思一個計劃:假裝中意那件連衣裙,叫上跑跑跟她一道進試衣間,將包內帶來的那件破損的連衣裙穿上身,店裡這件則塞進跑跑書包內,讓他先走。她留下來拖延時間,比如埋怨衣服太肥或珍珠太小,再或者嫌拉鍊的位置設計得不夠人性化。等跑跑溜得足夠遠,她再想辦法脫身,儘量在店員發現衣服有破損之前溜之大吉。萬一沒來得及溜走就被發現了,被店員揪住不放要求賠償,她付一半價錢給她們好了,總不會將她送去警察局吧,又不是偷衣服。
可衣服若被這個珠光寶氣的女人買了去,再完美的計劃也泡湯了。
那個女人換好衣服站出來,做出撩人的姿勢給白衣男人看。後者墨鏡未摘,神色莫辨,只用性感的聲音說“看中了就買下。”
女人驚叫著撲到他身上,獻上香吻。男人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在她的豐~臀上捏了一把。
“我也要這一款!”少女清泠的嗓音擴散在空中。以沫無法淡定。
穿著緊身裙的女人瞄了以沫一眼,神情不屑。“‘第一櫥櫃’的衣服向來僅此一件,你不知道?”
以沫無視她身旁那個男人的強大氣場,走過去。“我想說我看中這件衣服已經很久了,相信這裡的店員也知道。”
女店員的笑容有些僵硬。
“我可不管,誰先買的歸誰。”女人撅著嘴扮天真,腰肢在男人的手臂內扭動幾下,擦著了男人關鍵部位。
“你不是還沒買嗎?”她對這女人的好感急劇下降,真想給她腦門來一下。
“再過兩分鐘就是我的了。”女人伏在男人肩頭,手指在男人胸口畫圈圈。
妄圖搭訕的藍格子男人又靠過來,對以沫說,“你挑選其他的好了,我買下送你。”
以沫陡然想起來這男人跟在白衣男人身後進來的,難道是一起的?她看也不看他,目光灼灼,只盯住正跟男人撒嬌的美女。“請讓我買下它,它對我來說非常非常重要!”
“能有多重要?”女人眨眨眼睛,似乎很有興趣傾聽。
以沫臨時編了一個悽慘的故事,說自己母親出事前正在趕製一款時裝,與她身上店裡出售的這件非常相像,不料交貨頭一天晚上店裡遇到歹徒洗劫,不僅衣服被毀,人也慘遭襲擊,成了植物人,可是訂貨的客戶不要賠償只要衣服,限定期限交貨,否則拉她去抵債。她發現這家店正好有,湊錢了準備買下,可一想到買了衣服,母親的治療費就沒著落了,不免猶豫,所以一直沒出手。
“編這種故事騙人,也不怕笑掉別人的大牙?”女人笑得花枝亂顫。
跑跑拉住以沫的手,悲傷地問:“沫沫,媽媽真遇到了這麼可怕的事嗎?她沒有在休養,是變成植物人了嗎?嗚嗚嗚……”媽媽竟然像一顆菜,不會說話,也不知道跑跑的模樣……跑跑越想越傷心。
以沫看著跑跑灰綠色的眸子閃動的淚水,心中愴然。一直瞞著他,只說他們的媽媽太累了,需要去醫院療養很長一段時間。可今天為了感動這位美人,忽略了他就在一旁聽著。
她蹲下身來哄勸他。“不哭啊,跑跑,媽媽很快就會醒過來。她會記得跑跑,記得我們所有人,她會為我們做天下最好吃的菜。”觸及傷心往事,女孩的淚水奔瀉而出。這會兒她的確急需淚水打動人,乾脆敞開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