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說,坐在她的面前,都讓她倍感壓力。
屈襄見到她微微抬了頭,然後又垂下頭去。
她沒有盤髻,烏黑靚順的長髮隨意的綁在身後,楚人的衣飾不同於中原,中原諸國不管男女,衣襟掩的嚴嚴實實,生怕被人多看了兩眼,楚國的衣飾區別於中原的死板無趣,楚服喜歡襯顯出穿衣之人的窈窕細腰,而且領口微微敞開,整個衣領向後拉下,露出整個脖頸和稍許後背。
面前的女子一低頭,修長優美的脖頸袒露出來,脖頸之下是美如白玉的背脊。被茱萸繡衣遮擋了大半,只露出一道白的亮眼的弧度。
黑髮落在上面,遮擋去了大片風光,餘下一片秀麗。
“昨夜是怎麼回事?”
半夏心裡咯噔一下。
她不敢把實情告訴屈襄,她可以把實情讓屈眳知道,但卻不敢一五一十全都說給屈襄。
“昨日是我貪玩。”半夏咬牙,把所有的事都扛在自己身上。
屈襄眉梢略揚了一下,“只是這樣?”
他說完,又是一聲低沉的笑。
半夏聽得頭皮發麻,“是。”
說著,她微微抬起下頜,“左尹,是女子惹怒賓客了嗎?”
她若是真的沒跳好,賓客會不會不高興她不知道,但屈襄這個主人一定不會高興。
屈襄有些意外,他饒有興趣的看她。
半夏感覺到那目光和以往有些不一樣,以前他看她,冷冰冰的沒有多少感覺,但如今和過去不一樣,至於哪裡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那眼神和細針似得,讓她在這裡如坐針氈。
“蘇己覺得呢?”
半夏愣住,她頗有些不知所措,她當時覺得自己很投入。老師說過表演的時候要十二萬分的投入,不投入置身事外,是不能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現給觀眾的。現在回想起來,她非常投入,但表演這回事好不好,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
“……”半夏搖了搖頭,她提心吊膽的,等著屈襄懲罰她。
可老半天都沒聽到屈襄的聲音,她鼓起勇氣,壯膽抬頭。視線才和屈襄對上,又低下頭去。
屈襄看到從交領的衣襟裡露出那段秀麗頎長的脖頸,“蘇己今年多大了?”
“十九了。”
“那也該有婚配了。中原女子十五及笄,我們楚人也差不多。蘇己的父母也應該有所準備了吧?”
“有沒有想過在楚國尋一君子嫁了?”
半夏嘴裡都在泛苦,不知道屈襄為何對她婚配感興趣了。
“左尹不要和小女說笑了。”半夏額頭冷汗直冒,“現在小女哪裡還敢想這些。”
她低頭的時候,耳邊有細碎的頭髮落下來,搭在耳邊。小巧秀氣的耳郭緋紅,格外引人注目。
年輕貌美,蘇氏出身,卻又無所依仗。
屈襄手指動了動,心下想著,正要開口,聽到有人大步進來,“父親!”
屈眳大步進來,抬手對父親一禮,屈襄不滿蹙眉,“不是讓你先下去麼?”
半夏聽出屈襄話語裡的不悅,她忍不住向屈眳看去。
屈眳並沒有因為父親的責備而露出不安,“臣有要事和父親稟報。”說著,他看了半夏一眼,“蘇己在這裡,應該也沒有任何要事吧?”
半夏立刻搖頭。
“父親。”
屈襄讓半夏暫時先去等一等。
半夏到主屋旁邊的廂裡坐著等,她坐在那兒,百無聊賴的看著外頭的大樹看。
庭院裡頭的樹,也不知道長了多久了,枝葉茂密,把陽光給遮擋了大半,讓這處比別的地方都要涼爽些。
她在這裡等著,心情忐忑的厲害。外面有侍女路過,腳步細細的。她只是看了一眼,而後那股細細的聲音從外面一路蔓延到了室內。
半夏以為是屈襄那裡有人來叫她了,可是她定睛一看,卻是見到一個梳著總角的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了室內。
那孩子好奇的看她,一雙眼睛盯在她的臉上,來來回回打量她。
“小君子!”外面傳來侍女的低叫。
不一會兒一個身材較為矮胖,看起來應該是乳母之類的人滿臉著急過來,伸手握住他的手,嘴裡低聲嘮叨,“小君子,快走吧。這裡不能亂跑,要是觸怒主君就麻煩了。”
“阿姆,那個女子好好看。”小孩任由自己一隻手被乳母握住,還忍不住回頭看她。
乳母聞言看了一眼半夏,飛快的低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