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帶系在鷹爪上。然後他們離開了穀倉。
7
大廳後面的院子其實不能算作真正的院子,只是條綠色的走廊,鬱鬱蔥蔥的灌木形成了它的四面牆。不知從何時起,成人儀式就一直在這裡舉行。甚至柯特和他的教練馬克都不知道這一習俗可以追溯到何時,而馬克就在這裡,被一個過度興奮的學徒刺死。許多男孩從東端走出去,這意味著他們成為了男人,而他們的教練總是從東端進來。院子的東部面對著大廳,面對著那個充滿光亮、誘人的文明世界。但更多的男孩從西端進來,還從西端出去,遍體鱗傷,常常還鮮血淋淋,永遠都無法被看作真正的男子漢。西端面對著的是農田和農田旁的棚屋;再往遠處,是無人居住的森林;越過森林便是伽蘭;而伽蘭西邊就是墨海吶沙漠。成為男人的孩子能夠從黑暗中走出來,學會適應光明和責任。而失敗的孩子只能後退,永遠地後退。院子裡的綠草地非常平整,就像遊戲場地。院子長五十碼,正中央是一小塊除盡了草的土地,這裡就是界線。
通常,院子的邊沿都會擠滿挑戰者緊張的親戚和旁觀者。一般人們對挑戰的結果會有比較準確的預測——通常男孩們會在十八歲挑戰他們的教練,迎來成人禮;那些到了二十五歲還沒有提出挑戰的人往往淪為平庸的市井之徒,只靠些許地產維生,這些人沒有膽量面對這樣孤注一擲的挑戰,在這裡會失去一切的可能性嚇得他們只能苟且偷生。而今天,院子裡只有傑米·德卡力,庫斯伯特·奧古德,阿蘭·瓊斯和託瑪斯·惠特曼。他們擠在學徒入場的西端,張大著嘴,都嚇壞了。
“你的武器呢?傻小子!”庫斯伯特聲音嘶啞,他生氣地說,“你忘了你的武器!”
“我帶了。”男孩回答。他有點好奇,想知道他瘋狂的舉動有沒有傳到主樓,傳到他母親——和馬藤那裡。他的父親出去狩獵,幾天內不會回來。這一點讓他有些難過,因為他覺得在父親那兒,即使不能得到准許,至少也能贏得理解。“柯特來了嗎?”
“柯特在這。”聲音從院子的另一端傳來,一身短打的柯特踏入他們的視線。一條厚實的皮帶綁在他的前額,以防止汗水流入眼睛。他繫著一條骯髒的腰帶,試圖保持上身挺直,手裡抓著一根硬質木材做成的棍子,一端削得非常尖銳,另一端呈抹刀形,磨得很鈍。按照規矩,他開始念應答祈文。在場的所有孩子,沿著他們父親的血脈一直追溯到祖先艾爾德,人人都知道應答祈文,甚至從孩童時起就已用心背誦了每個字,以便某一天他們能抓住機會成為真正的男人。
“你來這裡的目的嚴肅嗎,孩子?”
“我為了嚴肅的目的而來。”
“你來這裡之前,是從你父親家中被趕出來的?”
“確實如此。”除非他戰勝柯特,不然他回不了家。而如果他被打敗,他將永遠被放逐。
“你來這裡,帶了你挑選的武器嗎?”
“我帶了。”
“你的武器是什麼?”這是教練的優先權,他有調整戰略的機會,不管學生用的是彈弓、弓箭,還是長矛,都不會讓他措手不及。
“我的武器是大衛。”
柯特怔了一下。他非常吃驚,也許被弄糊塗了。這對羅蘭有利。
可能會有利。
“那你準備好對付我了嗎,孩子?”
“準備好了。”
“憑誰的名義?”
“憑我父親的名義。”
“報上他的姓名。”
“斯蒂文·德鄯,艾爾德的血脈。”
“那就顯一顯身手吧。”
柯特走入院子,木棍從一隻手傳到另一隻手中。旁觀的男孩們一陣唏噓,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小領袖靠近柯特。
我的武器是大衛,教練。
柯特猜到羅蘭的用意了嗎?如果猜到,他完全懂了嗎?如果他把羅蘭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那羅蘭就沒有任何希望了。這全靠出其不意——當然也得看獵鷹能否盡力使出它的招數。當柯特拿著木棍朝羅蘭劈頭蓋腦砸下來時,大衛會不會只慵懶地坐在他的手臂上,毫無撲騰幾下的興趣?或者,它會遺棄羅蘭,振翅飛向自由的天空?
他們越走越近,但尚未越過界線,男孩冷峻的手指解開獵鷹的頭罩。它落在綠色的草地上,柯特止住腳步。他看到老斗士的目光落在大衛身上,瞪大的眼睛中充滿詫異,但慢慢被會意的光芒取代。現在他明白了。
“哦,你這個小傻瓜。”柯特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了這幾個字。聽到他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