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間的一切,讓青州軍對步騖的敬佩之情又攀升了一個層次。
都說水火無情,看來自己的將軍不但是個玩火高手,還是個放水淹城的高手啊。
想想看,如果不是步騖想出這個水淹王城的主意,僅靠青州軍手頭的這點實力,連自保都有困難,更別談攻佔王都了。
可現在,這座讓高大的城池就這麼落到了自家兵馬的手裡。
想一想就覺得他孃的帶勁兒!
大水過境,地面上的淤泥來不及清掃,顯得有些滑膩。
然而,青州軍卻健步如飛,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與大傢伙共同分享此時此刻喜悅的心情。
在元皓兵馬的幫助下,漢軍很快控制了局勢。
漢軍不懂新羅語,可是,元皓麾下兵馬就沒有這種痛苦了,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新羅人,與百姓交流起來自然毫無障礙。
這時候,新羅王也被青州軍中的人馬看管起來,而步騖更是搶在元皓下手之前,把新羅王一系的血脈全數軟禁起來,這樣才讓他們一族躲過了滅族之禍。
甫一入城,元皓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救援災民,而是搶佔皇宮,控制王族子弟。
如果不是步騖見機的早,元皓早已經將新羅王的嫡親血脈殺了個乾淨。
只有斷絕後患,元皓這個假王才能夠做得高枕無憂,然而,他還是低谷了漢將的智商。
智謀過人的步騖哪裡不懂得拿捏把柄的道理?只要新羅王的嫡親血脈一日猶存,那假王元皓的日子就一天也不好過。
雖說,眼下元皓已經成了新羅最有可能登上王位的人,可是,只要步騖願意,他隨時可以把元皓拉下王座。
正是出於這等顧慮,原本唯唯諾諾的元皓才壯起膽子,試圖向步騖討要王族子弟:“步將軍,如今大事已成,唯有斬草除根才是正理兒,不如把新羅王留下的那夥孽子孽孫交給我?讓我處置?”
步騖大笑著回絕了,“不勞你大駕,新羅王一族我會親自押送回國,他們的命運,只能由我大漢天子來決定。”
元皓還想爭辯,卻被步騖冷幽幽地比劃了一下,“當然,新羅百姓的命運也包括在內,還有你!”
說到這裡,步騖故意停頓了一下,果不其然,元皓聞言顫抖不已,似乎在掩飾著極大的恐懼。
一萬兵馬就將新羅鬧的雞犬不寧,若是人馬數量多上幾倍,誰是敵手?
對元皓的表現,步騖很是滿意,“倘若你做的好了,這新羅大王的位置便是你的,若你是敢生出歹心,我既然能把假的變成真的,自然也能把真的變成假的!記住你這王位是怎麼來的,我可以扶持你上位,也就可以送你下修羅地獄!”
赤裸裸的危險讓元皓瞬間恢復了清醒,這些日子,和顏瑞色的步騖讓元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他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王者血脈。
層出不窮的恭維聲、頤指氣使的高階享受讓元皓忘記了步騖的真正身份。
他是個殺神,是個劊子手,死在他手下的新羅子民早已經過了十萬之數!
偌大的一個王都,說淹也就淹了,城內可是有十多萬百姓啊。
剛才元皓是在做什麼?是在跟這樣一個窮兇極惡的殺神談條件?
天吶!
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步騖走了,元皓卻癱倒在地,半晌沒有緩過勁兒來。
大水退去,城內百廢待興。
雖說步騖原本沒打算在城中待上多久,可既然想扶持元皓上位,那麼就必須為其多做一些事情。
清理滿城的淤泥、雜物,這是當務之急,修繕城牆,徵召民夫,這是其二,至於抵擋勤王的兵馬,這才是重中之重。
從新羅歸順的臣子口中,步騖已經得知,北方,正有三萬多人馬奔襲而來。
算算時間的話,差不多就在三五日之內了。
三五日,足夠步騖做些準備了。
元皓的登基大典是不可能草草將就的,在沒有擊退或者說是收服來襲大軍之前,城內人心不穩,即使元皓登上大王之位,也不會有多少人認可這個大王。
況且,元皓的王位需要得到漢庭的認可,否則的話,名不正言不順。
只有擊敗了來犯之敵,向天下子民證實了自己的實力之後,元皓才有可能坐穩寶座。
一張一張的安民告示張貼在大街小巷,這是告慰城內百姓,大漢官軍不會肆意妄為,濫殺無辜。
新羅還是那個新羅,王城依舊還是那個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