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看到寶物,雙目放光的眼神,相較之下反而對圖卷顯得興趣不大。
她由左至右瞧瞧破舊的文書,指指上面繪有各種人獸建築等的圖畫,問道:“這些應該是圖畫文字(pictography)或是比較後期的楔形文字,但你們一族不是向來習慣不立文字,歷史及習俗都是靠歌謠代代相傳的嗎?”
“嗯,這是極少數祖先允許留存下來的文書,在祭師間一代傳一代,以往只有兩個族外人曾得長老允許閱覽過,不過那已是約一百年前的事。要不是有此先例可援,我也不敢如此……魯莽。”莎若雅不由得強調道。
“嗯哼,”雯妮莎現出思索的表情,道:“繼續吧,不過你先再說一遍有關那傳說的事,我不想浪費時間向身旁這個笨徒弟說明。”
莎若雅沒留意到雯妮莎用巧妙的語詞矇混過去,遂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回憶的神情,嘴巴以如蚊蚋的聲音,先輕哼了幾句由古老語言組成的歌曲,復向銀凌海道:“這是我們族最古老的故事,用你能理解的語言翻譯,嗯……大致上是這個意思——
““亙古以來,即存在一頭惡獸,叫作詛咒之狼。我們遠古的祖先與其相鬥,雖然打勝了,卻始終無法將其完全消滅。逼於無奈下,遂將其封印於體內,因此惡獸被滅,族人及其它生物都得以過和平的日子。””
“這是用作欺騙大部分人的版本吧。”雯妮莎冷笑一聲,道:“如果真是這樣,你們今天就不會如此煩惱。”
“嗯。”
莎若雅不自然的改變一下坐姿,再道:“這是一般人所知道的傳說,但真相是……呃,其實惡獸肉體雖滅,其精神意識卻猶殘存,更隱藏於我們一族的血脈中,每隔大約一、二百年,惡獸會趁機在某名同胞身上覆活……”
少女說罷頓了頓,先不好意思的瞧瞧銀凌海,複道:“正如我曾說過,長老預測到的,其實是詛咒之狼將會於此地再次復活,一名有我族血緣的同胞會受它的蠱惑,在每隔一次完全月相改變時,意即朔月及滿月時,於月光下“狩獵”另一名有我族血緣的同胞,吞食其心臟及血肉,此謂“月祭”。”
她深吸一口氣,道:“每成功一次,他的能力也會變得更全面。在完成連續三次“狩獵”後,“詛咒之狼”就會重現世上,屆時塵世間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消滅他。
“故長老們及師父於此地集合,打算趁他羽翼未成時先下手為強,結果……剩下的你們都知道了。”
“能力?難道你指的就是“影響”其它人類心志及肉體的力量?”銀凌海對於那兩名少年的死始終不能釋懷。
莎若雅臉有難色的回道:“其實我剛才所講,都是師父告訴我的。理論上要等祭師正式交接,他才會把一切秘密以及圖卷交付。
“這次師父在臨行前卻一反常態,將相關事情大略及此文書的由來告訴我,又叮囑我把此卷宗貼身藏好,我當時已覺不妥……”
說至最後一句時,少女露出哀痛神情,卻旋又隱去,續道:“總而言之,此文書的詳細意思和“月祭”的細節,比如那同胞如何影響其它生物,“詛咒之狼”如何強大,什麼是“能力變得全面”等,我委實不知。
“請相信我,祖靈在上,我這次沒有任何隱瞞。”
“那個所謂影響,我猜可能是透過某種肢體的接觸或是體液的交流。”雯妮莎發揮對這方面的知識,道:“我猜這點和我們血族類似。”
銀凌海點點頭,想起肯尼在宿舍遇上狼人後說的話,復向莎若雅道:“根據你說的話,我有幾點不解的地方:首先,你說以往曾發生類似的事?那當時是如何殺……嗯,解決的?
“其次,你提及連續三次“狩獵”,那個……狼人不可以先暫停一下子,待風頭過後才靜靜行事的嗎?第三,他是如何找尋有你們一族的血緣,呃,或是說,有“殘留血緣”的族人?”
“是的,我也曾和你有相同的疑問。”莎若雅點點頭,道:“師父解釋過,在過往歷史中,“詛咒之狼”曾多次迷惑我族同胞,促使其完成“月祭”。
“那惡獸殘存的意志會間接影響宿主的精神,令他行事更大膽暴戾,也讓他能在適當月相出現時,感覺到附近擁有我族血緣的人。
“不過凡事有利也有弊,這也同時促成他心中那不理性,非儘快完成“月祭”不可的執念。最重要的是,儀式有不可逆反中斷的法則,所以他在下一個……呃,按時間推算,應該是朔月之夜,一定會再行兇。”
“儀式的法則?”銀凌海抓抓頭。
雯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