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回去的好,切莫讓暴君起了疑心才是。”
殷爵睨向榻上臉頰蒼白無虞的她,欲語還休著:“我,我想留下來照顧你。”
她會心一笑,“不用了,丞相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不然就不會三番五次的救我於危難了不是?”
他猶豫,“可是”。
他心裡總感覺,若是離了她,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沫兒不想成為爵大哥的羈絆。”她抬了眼對他,目不斜視。
只覺心咯噔一聲,他幾乎有些不敢直視那雙綠寶石,撇開了頭,拿起了桌上的長劍,轉身道:“我,我先走了,明兒個再來瞧你。”
看著他離去落寞背影,她也只得長嘆一聲,“何時,你才能面對現實?”
語落,她的嘴角浮起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笑什麼?自然是笑這句話到底是說給殷爵的,還是在說自己?
末了,墨綠眸子睨向窗外透進來的明明滅滅的五彩光火。
今夜的煙火定是極美的,即使隔著千重萬重的門壁也能讓她瞧了見。
“煙花雖是璀璨奪目,可,到底只是美極一時。”
如此,即使再絢爛的愛情,也不過曇花一現罷了
可終究,她連這一恍的光景也從未得到過,一切,不過是一場局,更是一場劇。
劇終,人散。
※※
鳳有高梧鶴有松,偶來江外寄行蹤。
花枝滿院空啼鳥,塵榻無人憶臥龍。
心想夜閒唯足夢,眼看春盡不相逢。
何時最是思君處,月入斜窗曉寺鐘。
※
翌日辰時,文武百官紛紛上朝覲見。
金鑾殿裡已經跪落了一地的大臣,而上座的姬冥夜赧然是美人在側,與其同座,這是在邶姬史上見所未見的,然,下跪的大臣卻無一人輿/論。
“稟王上,西旌女皇求見。”宣旨官站在殿外拱手道。
哪想,他的一句不大不小不高不低的宣告聲卻如同一方巨石掉落在這仿若寧靜湖泊的朝堂上,蕩起陣陣漣漪不說,還有了巨大的迴響聲。
丁兼晨跨前一步拱手道:“王上,據聞丞相大人已經將西旌國一舉拿下,如今這女皇定是冒充的!依微臣之見,這人定是居心叵測之徒,王上還是莫見才好。”
姬冥夜一挑眉梢,似笑非笑道:“太傅所言極是,畢竟,見了此人,就等於承認了丞相的敗筆,亦或是,欺君罔上。”
群臣聞言,嘩啦一聲雙膝一跪,“臣等萬死!請王上收回成命!”
長期以來的姬冥夜都會偶爾與溫鬱白尋釁,不過大多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兩個人雖然表面看起來劍拔弩張,但到底還是沒有真的拼起來,以現在的局勢看來,雖然東塍南轅二國已經水火不容,可萬一他們邶姬真的發生了內亂,難保兩個國家不是在故作姿態,繼而趁亂而入。
一隻素手將剝好的荔枝抵在了正欲開口姬冥夜的唇畔上,此景,很是惑人。這樣的季節還能在北方吃到如此香甜的水果,能得如此待遇的,除了姬冥夜的寵姬夕貴妃,還會有誰?
姬冥夜側目懷中的美人,一口咬下她遞來多汁清甜的荔枝,連帶著她纖白滑嫩的手指也一口吃進,美人雙頰如霞,嬌態楚楚,眉目含水,“王”。
眾臣聞聲瑟瑟發抖,連忙擦了冷汗,把頭垂了更低,雖然他們很是羨慕也很是想要窺視一下這傳說中禍水的風姿,可想想前幾日連側目了一眼夕貴妃的臣子都被挖去了雙目,更甚者處以挖心之刑,他們現在縱使熊心豹子膽,也是萬萬不敢抬起頭來。
姬冥夜掃視下方一群如驚弓之鳥的群臣,唇間浮笑,譏刺非常,回眸,寵溺無比的抬起美人尖削的臉蛋道:“玥兒,你說,這個女皇,是見,還是不見?”
夕貴妃垂著長睫,輕喏道:“王是君,我是妾,臣妾是萬不可妄議的。”
他仰首長笑,“好一個君妾有別!愛妃恪守宮規,實乃六宮楷模呢!”
夕貴妃恬美一笑,“王言重了。”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笑靨越深,隨即,卻是一揮長袖道:“宣女皇覲見!”
群臣不敢置疑,只得訥訥垂頭髮顫,直到宣旨官一聲令下,“宣,西旌女皇覲見!”
一聲又一聲的宣語迴盪在座座宮宇間,甚至每一句餘音還環繞在樑上,久久未曾消弭。
來人是一女子,一身金紗,裙裳上下刺得一隻翱翔盤旋的白鳳,環佩叮噹,雲鬢花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