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掩袖而笑,伸了食指戳了戳他硬朗的胸口,嗔道:“就你是個小滑頭,好不油腔滑調,滿肚子的花花腸子”。
因了她的動作而雙眸一沉的冥焰勾著食指繞起了她耳邊垂下的一小撮青絲,笑意變得有些紈絝,“娘子現下還是不要惹火,要知道,為夫可是整個人都是娘子的了,何況只是這肚子裡的東西,娘子若是實在是好奇的有些急不可耐,那等會就”。
“啐,去去去不陪你鬧了,時辰可是玩不起的東西。”她啼笑皆非著戳上了他的腦門,食指微一用力,便將他點開了。
倒是這般的小舉動,卻又獨獨的被她做出了一番的媚態橫流之感。
不知是因被她的豔魅嬌態給媚惑了去,還是因為其它,冥焰幾乎是沒有思索過的突然捏緊了她那隻正要離開他掌心的欲要去挑簾的無骨柔荑。
她怔了一下,轉身抬頭望向他已經斂了不羈壞笑的俊容,“怎的了?”
冥焰抿了抿唇,目光有些微閃似有些恐懼和懦弱在眸底中激烈的交戰著。
良久,他才不自禁的咬了咬唇角,囁嚅道:“你,你真的想好了麼?”
說著,他垂眸看向了她那雙還站在轎門外的赤、裸玉足。
他的意思,自是不言自明,只要她踏進了這扇門,坐上了裡面的位置,就證明她再也沒有回頭和轉身回足的可能了。
她又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頗為疑惑,以前這小子不是成天的嚷著她為娘子麼,如今她真要嫁於他了,他卻怎的害怕起來了?莫非男子也有凡人所言的婚前恐懼症不成?
呵,還真是匪夷所思。
突的想起在民間出嫁的習俗有些類似於他這般欲語還休又忐忑不安的情緒,她不禁樂不可支的大笑起來。
緊張了半天的冥焰因不見她答話而平白的生出了些許忐忑不說,現下她還笑的前仰後合毫無形象的像個孩子似的倒也可以作罷,只是,她偏偏笑的眸光流轉,而那搖曳生姿奪魂攝魄的眸子光澤盡顯的只是促狹和戲謔,根本就是擺明了在笑話他!
他怒了,他的問題明明很嚴肅,她卻笑得如此開懷的取笑於他!
真的就這麼可笑?還是,在她的眼裡,他本身就是個自作多情的笑話?就像當年,亦或是,就是現在
怒氣未漲,一股頹敗和無力感襲上了他的心頭,將他之前的所有喜悅,擊碎成了千萬片。
不知不覺的,他鬆開了她的手,怯弱的想要逃離。
不想,就在他鬆開手的後一秒,手指卻被什麼絲滑的柔軟輕輕握了住。
當手被握住的那一刻,心神如遭電流擊打的同時,他更是覺得心潮一片澎湃,讓他險些激動的暴走。
如此混沌一片的情緒下,竟害得他一時半刻說不出了一句話來,只是一味的微顫著手,痴痴的望著她。
蕪邪嫵豔一笑,執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枚輕吻,點漆似的眸深邃無比卻又異常明亮,像灑滿了星鑽的夜空一樣,美得令人不敢呼吸,不敢直視。
她卻獨獨用著這樣的眸,凝視著他,“傻瓜,即使我如何厲害,也無法研製出後悔藥來的。”
說罷,也不等他反應過來,她便自顧挑起了厚重的紅瑪瑙珠簾,打著哈欠懶散的走了進去,而後便慵懶如波斯貓似的斜斜的趴在了椅榻上,半眯起了雙睫,“我要睡會子,到了就喚我一聲便是。”
被她綿軟慵媚的天籟之聲激醒了的冥焰有些渾渾噩噩的應了聲,像三魂丟了七魄似的,魂不守舍得看著珠簾後的她,心裡更混沌不堪的難以招架了,又覺心裡被粘糊糊的蜜糖膩著,說不出的甘之如飴。
他們二人在自顧無暇的打情罵俏,倒是苦了那些個大臣和轎伕了,他們本想提醒主子時辰,卻偏偏又害怕打斷了主子,而惹得主子們生了氣再用雷霆手段來制裁自己
唉,誰讓他們攤上的主子都是惹不得的狠角色呢?於是乎,他們也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糾結的選擇無限的唉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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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帝尊宮。
約莫一丈之高的銅鏡被打磨的無比光滑瑩亮的就似一泊清澈的甘泉,鏡框鏡架都有著鏤空的花紋,花紋的紋絡並不繁複,是一朵朵彷彿正在跳躍的火焰圖案。
每朵火焰之間的間距十分的井然有序,每一朵跳躍出的形狀卻是更有千姿百態,只不過,每一朵的姿態裡無不流露著一股子狂野與霸氣的纏繞在了鏡框上。
只可惜,這樣的火焰再如何美麗,也及不上鏡中的倒影半分,若是銅鏡有些生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