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地義,更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哦,為夫可沒有欺騙愛妻的習慣呢!”
明明他的話輕飄的像風一樣,可在這一刻,卻只像一記撼動人心的平地驚雷!
蕪邪呆了呆,隨即不可遏制的輕笑起來,婉轉著狐惑的瑩瑩流光的眸子停留在了正為自己的話所造成的效果而小人得志的冥焰身上,“可有證據?”
一聽到證據二字的厥隱也即刻斂起了剎那間幾欲崩潰的心神,目光灼灼的看著冥焰那微張的雙唇,一時心亂如麻,既想快些讓他張嘴,更想永遠讓他閉嘴。愛夾答列
冥焰淡淡的睇了一眼一副要將他五馬分屍的厥隱,得意洋洋的從懷裡摸出一張紅底描金色的兩生花花紋的素箋遞到了蕪邪手中,狹長的雙眼因為可掬的微笑幾乎眯成了一條縫,“娘子應該比誰都認得上面的筆跡是誰的吧?”
蕪邪將他張揚的表情盡收眼底,微微眯了眯狸目,輕輕翻開了素箋,裡面的白紙黑字立現眼前,但,只消一眼,她的雙瞳已是滯然,顫抖的細長手指如同撫摸最珍貴的寶物似的輕輕摩挲著白紙上的每一個字,纖薄的丹唇不住的抖動著,“這,這是父王的筆跡”。
看著她突然轉變成了憂傷的神情,冥焰緩緩收了笑,難得正經的道:“從我知道你是冥王之女的時候我不知有多高興,上天早就註定我們是夫妻!”
曾經是,現在是,永遠都是
蕪邪咬著唇瓣,沉默不語,泛白的素指只是一味的緊緊將素箋拽在手心,似乎想要從這單薄的紙張中,從這白紙黑子中,攝取她想念了太久的溫暖
看著她難過的樣子,厥隱只覺得心中正有無數只蟲蟻在啃噬血肉,明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和權利,明知道這個答案會讓自己痛不欲生,卻依然固執的問了出來,“沫兒,那是什麼?”
蕪邪輕輕一窒,閉了微顫的黑睫,咬紅的唇瓣似要滴出血一般,“是婚契,我父王在我與哥哥還未出世之前,為了抵抗天界對冥界的圍剿,便曾與魔王締結婚盟,將我與未出世的魔帝定下婚約。”
“什,什麼?”厥隱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倒退數步,喉中的腥甜再也無法抑制,噴湧而出,猩紅的血珠滾落在綠色的琉璃瓦上,像無數的梅花爭相綻放,紅的刺目,豔的驚心。
冥焰不甚在意的瞥了已近崩潰邊緣的厥隱一眼,忍住心下起伏的殺意,笑嘻嘻的牽了蕪邪的柔荑,“娘子,我們的婚期已至,就是你三日後的生辰哦!”
“什麼?!”這回輪到蕪邪震驚的說不出了話。
冥焰自動的過濾了她的驚訝而給自己帶來的不痛快,銀瞳只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五指緊扣著她的手指,似要將她的手與自己的手掌相連成無法分割的整體一樣,俊臉依然洋溢著她最喜歡的陽光般的無暇笑容,“不管娘子是上天還是入地,為夫都會一直與娘子攜手天下!”
蕪邪身子一僵,再也說不出話來,微垂的長睫在月光的渲染下,睫尖的華光搖曳著,使得她一張邪豔的容顏更添了幾分迷離美。
視線落在緊拽著自己小手的大手上,一時間,她不知該笑,還是該哭,但是,她卻比任何人都清楚,冥焰這番慷慨陳詞的真正含義,如今六界早已因為她放出哥哥辭世以及寡婦村情報洩露的訊息而變得十分紊亂,無數野心家怕是早已不想顧及那些所謂的‘把柄’而想方設法集結勢力準備將冥界這塊肥肉吃進自己的嘴裡!
不費吹灰之力的坐上冥界帝位,手握六界生死,睥睨天下的巔峰地位,誰不覬覦?
呵,只怕她還未出手,那些傢伙早就明裡暗裡的開始爭鬥誰來搶佔這個先機了吧?
沒錯,這的確是她故意放出訊息,想打亂他們的陣腳,讓他們因為貪婪自私而狗咬狗來做為她的緩兵之計,如果他們都‘慷慨大方’一點來團結合作,只怕冥界縱有無數骷髏兵也終會被六界圍攻的潰不成軍,當然,她想的到這一點,他們自然也會在損傷元氣後體會到這一點,戰爭一向是瞬息萬變的,說不定下一刻他們便要開始暗自結盟,準備一舉攻向冥界了,所以,她現在唯一的出路也只有一個,盟友。
縱觀六界,魔界無疑是最堅固的靠山,他冥焰作為魔界帝君,手握無數魔兵鐵騎,冥界若能得到他的庇廕,無疑是如虎添翼!
所以,兩廂權衡下,無論有沒有父王的這紙婚約,能成為魔帝之後,的確是她的最佳之選。
半垂的黑睫投下的兩片仄影巧妙完美的遮去了她眼底的算計目光,薄唇輕輕溢位一聲嘆息,細長的眉梢蹙起令人揪心的憂傷,“既是父王遺詔,我怎能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