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目光一凝。
“不過我並非忘恩負義之人。看在你當年拼死相救的份上,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都願意放你一次。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我絕不會再手下留情。”確珠一拉韁繩,騎著馬從他身邊慢慢擦身而過,“赫骨將軍。”
34、別有用心(六)
斜風料峭,細細輕沙刮在臉上,微微刺痛。
何容錦抬手整了整鬢髮。在突厥,或許真的需要一頂帽子。
確珠離開後,他的手下將何容錦之前落下的輪椅送了回來。
何容錦看著突厥大軍慢慢從營地裡撤離,才慢慢地朝與確珠相相反方向行去。
確珠絕不是一個容易善罷甘休之人。何況他今日放他一馬並不等於放祁翟等人一馬。事已至此,雙方已經撕破臉皮,突厥想必做好了與西羌開戰的準備,所以,不管他們知不知道闕舒就在使團中,都不會放過他們。確珠放過自己恐怕還是想當一個誘餌吧。因此,這個時候,他決不能急。
西羌護衛跟了他一段路,見突厥士兵遠去得不見蹤影,應當不會殺個回馬槍之後,才向何容錦道謝告辭。何容錦知道他們心繫闕舒等人的安危,自己坐輪椅腳程太慢,因此也不多說,只讓他們沿途小心。
在山道上行了一段路,何容錦忍不住回頭看荒廢的營地。營地的火在蔓延,煙衝九霄。紮營時,祁翟堅持將營地紮在小鎮外面,想來是已經防著突厥的這一手,沒想到還是中了招。
何容錦從山道下來,視野驟然開闊,眼前是一望無垠的平原。
淺草枯黃,碎石凌亂。
輪子碾過去,不時發出撲哧的輕響。
何容錦突然停下來,環顧四望。
斜陽西下,天灰濛濛地暗淡下來,餘暉呈悽悽紅黃,大地被完全籠罩,左不見村,右不見店,只有一座山在後方,灰煙嫋嫋。
闕舒會去哪裡?
確珠為何會知道他的身份?是有人洩露?還是自己掩藏得太不嚴密?
他身份的暴露會否連累闕舒?
闕舒又會如何想……
一連串的問題讓何容錦覺得手腳越來越冰冷,寒意一陣陣地襲上心頭。想起自己決然的離開,闕舒撕心裂肺的吼聲彷彿就在耳邊迴響。他突然反手打了自己一個巴掌。
清脆的響聲,臉上的刺痛,將他迅速從驚惶中拉了出來。
從宴會上發生的事一點點得在腦海中重演了一遍。
何容錦突然仰頭灌下一大口酒,然後掉轉輪椅,飛快地朝原路奔回。
石子在輪椅下飛濺。
何容錦推了一半,突然從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