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抗事?。
司機嘆口氣,也不?欲作?安慰, 一腳油門踩到底,把車程儘量拉到最短。
下了車,姜晚笙直奔搶救室。
她一眼?就?看?到走廊裡站著的父親。
姜承赫眉頭緊皺, 手背佈滿了鮮血, 刺目的紅, 看?得姜晚笙不?禁有些頭暈想吐。
停滯兩秒,她才?跑過?去,語氣焦急:“媽媽人呢?”
“進手術室了。”姜承赫側頭回道。
姜晚笙捏了捏手指:“到底怎麼了?”
這個話問出來, 姜承赫好一會兒沒出聲, 那是姜晚笙第一次從向來威嚴厲色的父親臉上看?到那種表情——類似於挫敗,又類似於空落。
他抖出一根香菸, 突然想起來醫院不?給?抽菸,又放回煙盒中,壓著下巴說:“你媽媽她,流產了。”
聞言,姜晚笙嘴唇張開又閉合,僵愣在原地。
她不?可置信,瞪大眼?睫,喃喃:“流產…………”
“什麼時候、媽媽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懷孕的。為什麼她一無所知。
姜承赫悶聲開口:“兩個月了,意外懷孕,你媽媽她有輸卵管堵塞,當時懷你都用了很多年,根本沒想到會再次懷孕,也就?沒注意——”
“最近公司專案出了問題,底下工廠死了兩個工人,資金鍊斷了。”他嘆出一口氣,“她很忙壓力也大,身體負擔不?了,加上晚上都要靠安眠藥睡覺。”
“大出血,孩子?已經沒了。”
姜晚笙又問:“那媽媽呢?”
“醫生說還在搶救,比較危險。”
姜晚笙不?說話了,緊閉雙唇死死咬著齒關。‘危險’二字,仿若一記重錘,從天而降砸得她腦子?懵懵的,耳鳴倏然襲來。
她無法去細究這個危險的程度到底有多少?。
一旦細究,她便會下意識延伸到,手術失敗的話。
如果失敗,如果失敗……
耳鳴化?作?一瞬間加重,她只覺得頭暈目眩,兩眼?一黑,跌坐在冰涼的椅子?上。
姜晚笙抬了抬視線,手術室的燈仍在搖晃。
如今,除了等待,好像別無他法。
醫院四處瀰漫著消毒水的氣味,走廊裡到處站著神色緊張又悲哀的人,尤其是搶救室外,白牆靠跡斑斑,祈願平安的禱告被一遍遍地重複。
廣播聲冰涼,每一聲呼叫都扯人心焦。
氣氛極度壓抑,空氣中像是有無形的手,將氧氣抽乾,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等待的過?程,姜晚笙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那麼難熬。
半個小時後,她的外公外婆收到訊息趕了過?來。兩個頭髮花白的老人,顫顫巍巍地走上前。
雙雙年過?八旬,雖然有三個孩子?,但是最疼陶君然這個小女兒,是放在手心裡疼著長大的。就?算陶君然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女兒,對於他們?來說,她還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面對老人們?的詢問,姜承赫大概說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外婆聽完後發出抽泣聲,眼?淚順著皺紋往下流。
外公則拄著柺杖,狠厲地敲了一下地磚,質問姜承赫:“你是怎麼當丈夫的!老婆懷孕都不?知道,你成天到晚都在忙些什麼!”
“君然本來身體就?不?好!你最好祈禱她平平安安,不?然我豁出這條老命來也不?會放過?你!”
姜承赫閉口不?言,他無法辯解,只能受著。
而另一邊,姜晚笙仍然坐在椅子?上,她還小,遇到這種變故心神都沒辦法安定,更不?可能上前說些什麼。
她眼?神怔怔,連人都忘記叫了。
不?過?外婆看?到了她,走上前坐在她身側,摸著她的手,哭著說:“可怎麼辦啊孩子?。”
“你媽媽當年生你已經走了一趟鬼門關,身體早就?虧損,這萬一熬不?過?去可怎麼辦啊——”外婆又突然想到什麼,“君然是最喜歡孩子?的,只是生病沒辦法再要,就?算熬過?來了,她要知道孩子?沒了,也是受不?了的啊……”
“我這女兒命怎麼這樣苦…………”
哭聲一聲接著一聲,路過?的病人和家屬紛紛投來目光,包含著關切、同情、悲憫。
夾雜著小聲低語與議論聲。
姜晚笙卻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她整個人陷入一種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