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青黛非但沒有像甲乙丙丁預料中的那樣,翻然醒悟與秦林劃清界限,反而整天忙著替那個壞傢伙縫衣服,叫幾位女兵哀其不幸又怒其不爭。
青黛縫好給秦林的衣服,就像只快樂的百靈鳥,不停的說這說那。
女兵甲無可奈何,趁青黛走到窗邊去,嘴裡嘟噥道:“怪不得大小姐說女人被男人偷了心去,就變得又笨又呆,連是非好歹都分不出來了……”
女兵丁捂著嘴,眼睛裡滿是驚恐:“那那那個壞蛋把小姐的心偷走了,是要煎了吃嗎?”
女兵甲頓時生出一種虛弱無力的感覺。
“笨蛋,你以為是豬心、鴨心,好煎了滷了來吃?”乙、丙兩位沒好氣的教訓小妹妹。
女兵丁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我們就一定要把小姐的心奪回來!”
“一定奪回來!”甲乙丙同時重重的點著頭,互相鼓勵著。
這時候外邊花園裡傳來了秦林的笑聲,青黛拿著竹布直裰就跑出去,像只歡快的小鹿。
“這個樣子,怎麼奪回來啊?”甲乙丙丁四位大眼瞪小眼,忽然就像洩了氣的皮球。
荊湖卷 六十四章 有事相求
青黛跑出閨門時本想把直裰遞給秦林,可想到上次做的香囊被他取笑,少女就將直裰藏在了身後,揚起嬌媚的臉蛋,調皮的問道:“秦大哥,你猜我拿著什麼東西?要是猜中,就送給你。”
秦林已經知道她這些天忙著替自己縫一件夏天穿的直裰,方才也在她身後瞥見了月白色的衣角,可這傢伙偏要假裝不知道,撓著頭皮裝出冥思苦想的樣子:“上次是隻仙鶴繡成了山雞的香囊,這次莫非是把鴛鴦鏽得像水鴨的荷包?”
青黛嘟著嘴,看見秦林那副似笑非笑的憊懶樣子,很想用藥鋤給他腦袋上來一下:“討厭,老取笑人家手工不好!有給你的就算不錯了……沒猜中!”
秦林假作思忖,喃喃的猜道:“吹糖人兒,還是蟈蟈哨?要不就是彩畫風箏。”
青黛一直搖著頭,粉嘟嘟的小嘴翹得可以掛油瓶了,暗道難不成秦大哥心目中我就只是個對玩具感興趣的小孩子嗎?
“哈,我知道了!”秦林恍然大悟,一拍腦門兒。
少女登時面露喜色,期待著他說出答案。
秦林斬釘截鐵的道:“真相永遠只有一個——是無錫大阿福!哇咔咔咔,我猜對了,快拿來!”
青黛明媚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層氤氳的水汽,芳心中早把秦林恨了千百轉:費心費力縫好的衣服,他卻總往玩具上猜,難道在他心目中我就只是個長不大的小妹妹?人家已經十五歲、十五歲了耶!
甲乙丙丁躲在花叢後面,看著這一幕捂著嘴直樂,都覺得天底下再沒有姓秦的這麼笨的男人了,可憐小姐替他辛辛苦苦一場,可不是俏眉眼做給瞎子看了嗎?
“打他,打他!”女兵甲捏著拳頭給青黛助威,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魏國公府徐大小姐身上,那個天下第一號的呆瓜一定被她敲得滿頭青包了。
“揍他臉!”女兵乙坐了沙發。
“插眼睛!”女兵丙強頂樓主。
“鎖喉踢襠!”最小的女兵丁興奮的喊了句。
你還真說得出口……甲乙丙看著這小妹妹,徹底無語。
但就在青黛準備把直裰丟到秦林懷裡,然後哭著跑開的時候,這傢伙突然壞笑起來:“是件青黛妹妹親手縫的竹布直裰,一針一線都是妹妹的心意啦,夏天穿了又舒服又涼快,手藝比月裡嫦娥、東海鮫人還要強上三分。”
“討、討厭!”青黛破涕為笑,把直裰丟到秦林懷裡,小拳頭在他胸口擂了幾下,輕輕的,不疼。
“這是給誰做的長衫?被我猜中贏了來,妹妹豈不是又得做一件?”秦林自言自語著,將直裰往身上比了比,大驚小怪的道:“咦,怪事了,這件直裰正好合身,倒像比著我的身材來做的!”
嬌憨的少女低下了頭,小手揉搓著衣角,臉蛋紅紅的,低聲道:“秦大哥就知道捉弄人家,你真壞。”
青黛身上總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藥香,此時臻首低垂青絲如瀑、領口露出如雪的粉頸,暗香襲來,人比花嬌,秦林微微一怔,暗歎道那兩句被用得氾濫了的詩,如今竟是恰到好處: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伸出手臂,青黛自然而然的靠進了他的臂彎,少女輕咬著嘴唇,憨憨的笑著……
躲在花叢後面偷窺的甲乙丙丁,這時早已目瞪口呆,半晌之後女兵甲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