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溫面色略微舒緩,隨之點點頭,慘然道:“我相信你。不過你可知道,重八他……本來絕不至於這樣不濟的。假如他在全盛時候,施展出明神武典的話,即使那個世尊之子再強,這一戰,重八頂多只會敗,決不會死。”
蕭昇點點頭,凝聲道:“那又如何?”
劉伯溫苦笑道:“所以這一戰,我原本絕不想讓重八親自出手,要徐達和常遇春替他的。可是……所以蕭兄,你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啊。”
蕭昇默然點頭,凝聲道:“確實如此。那麼劉兄,你覺得我要做些什麼,才能有所補償?”
劉伯溫苦笑道:“此刻我心亂如麻,那麼還知道該怎麼做?蕭兄,總而言之,請你無論如何,也要出手保住都元帥府,保住應天城不失陷於他人之手。”
蕭昇略一沉吟,點頭道:“好,答應你了。”
“不,還不夠!”
清脆悅耳,卻又冷冰冰地,帶著徹骨恨意的聲音,忽然從旁邊傳來。蕭昇和劉伯溫回頭想看,卻見原來是馬秀英。
劉伯溫吃了一驚,連忙捧著那一大堆冰晶碎粒站起,叫道:“嫂子,妳怎麼過來了?這個時候,妳更應該保重才對。否則的話,過度悲傷,對腹中胎兒不好啊。”
馬秀英一怔,下意識道:“你……你都知道了?”
劉伯溫嘆氣道:“永珍真藏之中,有無窮知識。當然也包括醫術。我和半個永珍真藏合為一體之後,在醫術方面,也算有了些心得。嫂子妳的喜脈,我如何看不出來?只可惜……唉~重八連自己有了後,都還沒來得及知道,便已經……去了。”
說到這裡,馬秀英雙眼禁不住又紅了。不過,她畢竟曾經是白蓮教的聖女,曾經跟著義父韓山童,做過無數大事,闖過無數風浪的。可不是那種遇上事情便手足無措,只懂得哭哭啼啼的尋常女子可比。所以悲念方才湧起,便已經被她自己強行壓下。
馬秀英深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姓蕭的,元璋死在那個白衣世尊的兒子手上,我要他的人頭,來祭祀元璋!”
“要殺教主,你們就先殺我!”
同樣冰冷,同樣堅的聲音,忽然傳來。眾人回首相望,只見月影姬雙手緊握一口造型酷似月牙的彎刀,擋在世尊之子身前,咬牙切齒地怒視著馬秀英。道:“白蓮天女,妳的男人,當年害死了我的武哥。現在,你又想再害死我第二個男人?休想!”
馬秀英驚怒交集,叫道:“妳……妳簡直不識好歹!寒月武是被妳自己的師父黑冠摩尼,逼著喝毒藥死的,和元璋有什麼關係?一直以來,元璋究竟對妳怎麼樣,妳自己心中有數吧。妳竟然恩將仇報,帶這人回來害元璋,忘恩負義,妳還有良心嗎?”
月影姬怒極反笑:“武哥雖然喝了毒藥,可這是移星聚月陰天祭的一部分。當年,只要這祭祀能順利舉行,武哥本來絕對可以復活的。但就是朱元璋!他破壞了祭祀,強搶了武哥復活的機會。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這還罷了。朱元璋做了後天月王,原本應該替我們月宗出力的。可是他竟拜那個日宗的日陽君為義父,又勾結白蓮教主韓山童,一起害死我師父。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馬秀英用力吐了口唾沫,罵道:“呸!妳那師父黑冠摩尼,老邁昏庸,偏激執拗,自高自大。以為練成了這變狼的鬼功夫,就能天下無敵了,竟然不知死活,來惹我義父?他的死,完全咎由自取,能怪得了誰?妳當真不可理喻,就和妳那師父一模一樣。”
月影姬冷笑道:“不錯,我確實和師父一樣,生是月宗的人,死是月宗的鬼。從一而終,永不背叛。可不像妳,身為白蓮天女,韓山童一死,就棄白蓮教如棄如撇履,投入朱元璋的懷抱了。哼,既然如此朝秦暮楚,朱元璋死了,妳又有什麼可傷心的?說不準,妳連後備的男人,都已經找好了吧?”
馬秀英氣得渾身顫抖,再也無法忍耐。她猛然回頭,叫道:“姓蕭的,我要這個女人的人頭。你立刻給我拿下!”
蕭昇皺了皺眉頭,不悅地道:“朱夫人,我尊重妳剛剛喪夫,所以容讓三分。但妳也要搞清楚,蕭某人不是你們朱家的下屬或奴僕。想要對蕭某人呼來喝去?那妳可想錯了。所以朱夫人,請自重。”
“哈哈,哈哈,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太好了!女人之家,頭髮長見識短。還真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可以令天下英雄低眉?當真井底之蛙。真正的英雄豪傑,又怎會被女人所左右啦?”
哈哈大笑聲中,只見世尊之子長身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