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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聞琉正在輕聲對宴卿卿說話,像是在跟她說沒事,這位帝王的眸中只有她的影子。

御醫眼皮倏地一跳,像是發現了什麼東西。

手下的脈象滑而有力,有輕微的珠滑圓潤之感,而尺脈按之又是不絕,這分明是女子懷胎足月的脈象!

在宮中活得久的御醫,都是人精。宴大小姐許多宮裡人都認識,她是宴家孤女,守宴家偌大財產;又得皇帝敬重,稱為義姐。

宴卿卿現在尚未成婚,而皇上此時又是這般擔憂模樣……這腹中的胎兒,怕是來得不簡單。

御醫見過不少宮廷秘事,可無論哪回見,都是嚇得腿肚子發軟,閉緊嘴不敢亂說話。

這胎像並不太穩,隱隱有流產的徵兆,該是早就出事了,若等他們現在才過來診脈,這胎兒可能已經沒了。

此時卻什麼事沒有,怕是已經喝了安胎藥。

御醫斂了心思,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收了薄紗帕退到一側,手心出了薄汗。

另一位御醫上前,摸出這脈象後,他與那位御醫是同種心思,均是額上冒冷汗。

聞琉把宴卿卿的手放回繡黃龍紋棉褥中,抬眸問道:“如何?”

兩位御醫不敢胡亂說別的,只道了方才來時侍衛教的話。

“宴小姐是受了什麼刺激,以後小心些看護就好。”御醫遲疑著說,“最近還是養著些,否則怕是會出意外。”

聞琉又道:“自是會養著……可有什麼不對勁?”

御醫低著頭,額上的汗珠豆大般,他們只能斟酌著道:“該是與陛下診出來的相同。”

聞琉靜默許久,微微頷了首,讓相然與御醫先退出去。

相然猶豫片刻,見自家小姐睜眼朝她搖了搖頭,便只能行福禮出去侯著。

聞琉問:“義姐有什麼想對朕說的?”

宴卿卿伸出手攥住他的袖口,視線與他相對,蔥白的玉指白皙柔嫩,便連指甲蓋都圓潤光滑,她想和聞琉說那輪定安的事。

宴卿卿再也受不了那東西了。它會挑著曖昧的環境,所有的一切如夢般真實,甚至還會特意營造夢中人與物,讓人分不清幻境與真實,宴卿卿怕得要死。

她是宴府的大小姐,便是再怎麼樣與旁人行夫妻之禮,也該是保守安分的,哪受得了那些出奇的花樣?

即使是快活,也不該是與聞琉!

可到最後,卻還是礙於做姐姐的面子,只問了句自己到底得了什麼病。

聞琉笑了笑,起身先給宴卿卿倒了杯溫水,他慢慢坐於床沿邊上,輕輕攬住她的細肩,扶她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宴卿卿的裡衣沒繫緊,他這樣一番動作又輕滑下了幾分。她有些尷尬,不習慣與聞琉有這樣的接觸,但身子乏累,沒有推開他的力氣。

聞琉卻抬手將她的裡衣遮了遮,倒是沒有顧忌,親近過了頭。

“陛下勿要與我這樣,”宴卿卿嘆了聲氣,“旁人若是見了,會誤會。”

聞琉卻是淡淡笑著,將精緻的釉杯拿近些喂她。宴卿卿喉嚨正是幹癢,也不逞強,便輕輕抿了幾口。

她和聞琉關係非普通人能比,哪裡可能會因為一個夢境就真的疏遠他?

“現在在馬車上,熬不了藥,”聞琉把手上的瓷杯置於一旁,遒勁有力的手臂環住宴卿卿,下巴輕輕抵著她的頭,“不是大病,不要擔心。”

宴卿卿被他這些黏乎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己的身子無藥可救,心緊緊一縮,問道:“莫不是治不了?”

“姐姐還年輕,怎可能得有這種病?”聞琉說,“你身子底子還行,不像別家小姐那樣孱弱,雖說在雲山傷過一次,但養了許久,也算是養回來了。”

“姐姐讓朕抱會兒,朕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也就只有以前被欺負時見到你,一直都想謝謝姐姐。”

聞琉的話說得沒有緣由,讓人摸不著頭腦,連他自己都禁不住笑了出來。

聲音如玉石撞擊般悅耳,透過緊貼著的胸膛傳到宴卿卿心底。

“最喜歡的,果然還是義姐。”聞琉的手臂收緊些。

宴卿卿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可他那句話倒讓她心都漏跳了半拍,她隱隱覺得不對勁。

她壓下心底的不自然,問了句:“陛下想說什麼?”

“無事。”聞琉搖了搖頭,“義姐還記得曾經給朕的承諾嗎?”

聞琉時常在宴卿卿耳邊提起這件事,宴卿卿就是想忘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