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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顯得跟她這人有些衝突了起來。

“若是我坐著不動,倒還罷了,”她盯著鏡子裡的妝容評點道,“可若我動作起來,跟人說了話,這妝容就顯得跟我這人不合了呢。”

梁冰冰不以為然道:“這又不是平常給主顧上妝,這是比賽呢。聽說總行每年都是在市井間隨便挑的人,誰知道分給自己的是個什麼性情,反正最終那些人都只坐著不動的,妝容自然是怎麼吸引人怎麼來了。”

阿愁想想也對,便和梁冰冰又說起比賽的事來。

去年梁冰冰曾自費跟過來,所以要比阿愁知道得多些。二人正在艙裡閒聊著,便聽到外頭忽然響起一陣喧譁。

梁冰冰拉開艙門,才剛探頭出去,還沒來得及問話,就只見行裡一個老梳頭娘子從舷梯處上來,笑盈盈地道:“說是可以看到京郊碼頭了,她們都去甲板上了,你倆也快些吧。”說著,又大聲招呼著那些仍在艙房的同伴。

阿愁她們坐的是行動緩慢的樓船,那速度自然比不上狸奴當初走的“快遞”線路。一行人在船上呆了半個多月,便是如林巧兒頭一次坐船,這會兒也早從一開始的新鮮變成了無聊。便是這裡好幾個梳頭娘子都不是頭一次坐這樣的船進京,當聽說外頭能夠看到京郊碼頭時,一個個依舊是一陣興奮——終於可以腳踏實地了呢。

那梁冰冰轉眼便要跟著出去,回頭招呼阿愁時,卻是正看到她拿出她自制的卸妝油來要卸妝。梁冰冰頓時一陣捨不得,按住阿愁的手笑道:“就這樣唄,反正京裡也沒人認得你,何況我又沒把你給畫醜了。”說著,便死拖活拽地拖著阿愁去了甲板。

自那次在夫人府裡做了個雙眼皮的妝容,卻給自己引來一段“前塵往事”後,阿愁就再沒給自己做過那麼大的“易容”了。不過,是女人就沒一個不愛美的,何況梁冰冰這妝容雖然不符合阿愁一向的偏好,卻不得不說,她這妝容真的很漂亮。想著難得一次,阿愁也就半推半就地任由梁冰冰把自己拉去甲板。

等她們到得甲板上時,就只見艙房在一樓的宜嘉夫人和英太太還有洪白兩位姑姑都已經從艙裡出來了。幾人正各裹著斗篷,被眾多的丫鬟老孃們簇擁著,一邊看著岸邊一邊低聲說笑著。

因身份差異,阿愁原沒打算靠近宜嘉夫人一行人的,卻不想洪姑姑眼尖,忽然就看到了和梁冰冰手拉手的……

“阿、阿……愁?!”

洪姑姑的語氣疑惑又不確定,顯然是阿愁的這個妝容又一次起到了“易容”的效果。

之前阿愁給自己“易容”的時候,多少還考慮到要像她自己的,可梁冰冰卻是以“看不出原樣”為目標。要不是洪姑姑先認出了梁冰冰,又認得阿愁的身形衣裳,她只怕就真個兒要認不出她來了。

聽見招呼,阿愁便上前去見了個禮。

她以“易容妝”在夫人府露面時,只洪白兩位姑姑親眼見過她的妝容,宜嘉夫人和英太太都只是聽說過而已。這會兒親眼見識了她的“變臉”,二人頓時一陣驚奇,宜嘉夫人更是將阿愁叫到跟前,將她那妝容好一陣打量。聽說這妝容是梁冰冰所做的後,又扭頭問了梁冰冰半天她所用的技法。

別看梁冰冰平常膽子大得能包天,卻和當世之人一樣,面對貴人時總有些本能的畏懼。這會兒宜嘉夫人親自跟她說話,小丫頭一張臉漲得通紅,全然沒了往日的伶牙俐齒。

宜嘉夫人見了,倒也見怪不怪,只微微笑了笑,正要再說什麼,忽然就聽得岸上傳來一陣騷動。

眾人回頭看去,就只見碼頭邊築起的十幾級臺階上,沿著那堤岸跑來一隊馬車。那儀仗,一看便是權貴階層的。原本在碼頭邊做著小買賣的人們見了,趕緊提籃子的提籃子,挑擔子的挑擔子,生怕他們擋了貴人的路。

不過,那一列貴人的馬車倒也沒有像人們所擔心的那樣橫衝直撞。

為首的那輛豪華馬車在直對碼頭邊的臺階上悠悠停下,一個高壯的番奴從車前座上跳下來,繞到車後開啟車門,不一會兒,那車上便下來了一人。

因有狸奴的背影遮著,阿愁並沒能在李穆下車的第一眼看到李穆。但看到了狸奴,便是沒人告訴她,她也知道了,那車上下來的肯定就是李穆了。

等狸奴撤身退到一旁時,阿愁這才發現,車上下來的,竟不是她記憶裡那如同女孩兒般秀美的童子,而是個看著就氣度非凡的高瘦少年。

少年穿著一身醒目的大紅繡金絲團紋圓領衫,頭戴一頂嵌寶雙簪冠,眉間勒著一道跟衣裳同色同款的大紅金繡抹額,卻是愈發襯得他那肌膚勝雪,